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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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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为炽敛去内心的情绪,脚步悠闲地走向浴室,敲敲门:“老婆,我也要洗。”

没回应。

浴室太大了,门的隔音一流,还有水声遮掩,里面的人听不见很正常。

“那我进来了。”晏为炽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九十点钟,浴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鼓涨的雾气一股脑地往外衝,不一会儿就被冷气吃干抹净。

陈雾淋浴淋得脸若桃花,他精疲力竭地窝在观景台的躺椅里,一隻脚被晏为炽握着,指甲剪夹住他才长出来一点点的指甲。

“阿炽,你忙完了吗?”陈雾嗓子哑哑地问。

“快了。”晏为炽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实际才刚开始,他的节奏被发小的一通电话打断,再就是一通体力劳动,现在是温存时刻,怎么可能去书房办公。再多的公务都要等陈雾睡了再说。

陈雾闭上眼睛,累得不想再说话了。

这会儿刮起了点小风,可能是楼层高,风拂到皮肤上的时候隐约有一丝凉意,也不排除是过于期待自我催眠产生的错觉。

“咔嚓”“咔嚓”

软软的碎指甲掉在纸上。

陈雾昏昏入睡的时候,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你把洗手间的花换一下水。”

“等会就换。”晏为炽慢条斯理地给他剪脚趾甲,眉梢尽是魇足的慵懒,“今晚能看到你的星座,很清楚,要不要看?”

躺椅里的人睡着了。

“怎么这么累,不都是我动。”晏为炽无奈地摇头失笑。

猫狗瞅着他,跟瞅乐不思蜀的傻子似的。

晏为炽收起笑容:“滚蛋。”

猫狗趴回了自己的窝里,脑袋搭在外面,继续瞅傻子。

晏为炽懒得再去搭理。

在月色下,一对相爱的人,猫窝狗窝里的两隻,饮料瓶里的药材都笼了层柔光。

那不管养多久都长不出几片叶子的药材从四株扩展到六株,被晏为炽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吃了三株,不是他提出来的,是陈雾让他吃的,隔三个月吃一次,稀饭煮开了整株放进去,吃了神清气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晏为炽还感觉自己回到了男高时期。

晏为炽扫了眼睡得很沉的人,应该不是心理作用。

村长的手术日期特地选的周六,孩子大人都有假的时间,他的儿女基本都是全家现身,从各个城市赶了过来。陈雾也去了。

一伙人简单打了招呼就在等候室消磨时间。除了他们,还有其他手术的家属。

等待是焦躁的,也是美好的,因为有希望。

两三个小时过去,村长的手术做完了,主刀医生来和陈雾交谈,说是很顺利。至于术后相关,晚点会有医护人员去病房叮嘱。

村长有一点点清醒的时候,陈雾在病床边坐了一会才走。

病房人多,他不方便多待,下次再过来。

陈雾坐电梯下去,在停车场被一道喊声叫住,他惊愕地望着隔了几辆车,打开车门正要坐进车里的高个男人。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挺意外的。

“真是你!”男人激动地大步走近,手上的一袋子药都忘了放进车里,就这么拎着站在了陈雾面前。

陈雾看着老乡,曾经给他在西德介绍了保安工作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见。”

老乡也笑起来,年近四十,鱼尾纹长了不少。他从上往下打量陈雾:“你小子过得好。”

陈雾腼腆地挠了挠脸。

老乡内心十分感慨,他不是老石村的人,他在隔壁村。有一回赶集,他妈让他卖笤帚,陈雾来问价,就这么认识了。

当年他帮陈雾找了份事后不久,他就被朋友骗走了积蓄穷困潦倒,一心想着能不能翻身,能不能东山再起。

等他摆地摊摆得有起色的时候,陈雾已经不在春桂了。

他全家老小早就离开了村子,跟老家的亲友隔断了来往,他这几年并没有特地回去找陈雾,各有各的人生轨迹。

再遇也是种缘分。

老乡问陈雾为什么在医院,是不是哪不舒服。

陈雾摇头:“村长做手术,我不放心。”

老乡询问了他的病情和病房号:“我明天来看看老人家。”

陈雾说:“那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老乡看他蓬软的发顶和垂下来的细白手臂,想到了他那个弟弟。

多年前,老乡在春桂的邻市找厂家谈批货的价格,恰巧撞见陈雾的弟弟带个女孩子逛街,都是高中生,青春年少。他没过去,对方却在卫生间堵住了他,张口就是一声极具侵犯意味的质问。

“我查到是你把我哥送去西德的,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在那里做保安。”

他做过陈雾弟弟的小学老师。

因为陈雾的关系,任职期间对那孩子很照顾。

对方没大没小。多久的事了,还偏执的拿出来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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