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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万安 第92(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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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谁都敢蹬鼻子上脸,把元家踩在脚下,整个家族也就再无出头之日。要知道,裴行昭今年才十八岁,谁敢说熬得过她?即便她红颜早逝,以皇帝对她的尊敬孝心,人不在了大概会揪着曾冷待她、她嫌弃的人算旧账,更没出路。

所以,元家不论出于什么考虑,都不能放弃裴府这门亲戚,更不能放弃攀附太后的机会。而机会是要等待甚至创造才会有的。

来日方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家人慢慢筹谋,总会想到法子的。

元家人搬到了大夫人陪嫁的宅子,短期之内,与二夫人的娘家一样,也不会离开京城,若能遇到良机,也就迁居此地了。

裴显安排人手暗中盯梢,二夫人则要等待机会,收买或安插眼线到内宅,以便时时掌握元家的动向。

他们不知道的是,元家里头的元琦,已经被人十二个时辰盯上了。

负责监视元琦的是老六和老九。暗卫□□有十四名女孩子,除了能力最强的韩琳,别人当差时不用本名,只以年龄大小排序,又以排行相互称呼。如同一个大家族里的姐妹似的,反倒更添几分亲近之感。

两个人轮班盯了这些天,看到了一些感觉有些反常的事:

元琦才十岁而已,在人前算不上八面玲珑,但从来是笑脸迎人,谁对她说什么,总是有来有往地答对寒暄一番,与三个姐姐比起来,并不显得沉默寡言。而一旦回到房里,她便是惜字如金的做派,要么神色冷淡,要么面无表情。

她喜欢写字作画下棋。字写得不怎么样,画也很是一般,这倒是不难理解,老六和老九听下人说过,四小姐流落在外的时候,没人正经指点书法画艺。或许正因不擅长,才要苦练吧。

棋艺么,老六和老九只能保留看法:她们见识过太后娘娘高绝的棋艺,而且次数不少,再看别人下棋,便都觉得棋艺很一般,区别只在于谁更差。元琦的棋艺,到底在闺秀之中是个什么火候,她们做不出评价,别说没时间,就算有大把的闲工夫,也懒得与娇娇弱弱甚至爱哭哭啼啼的闺秀打交道,更别说观摩她们学问的深浅了。

元琦喜欢自己与自己博弈,不少时候守着一局棋到后半夜,别人看着枯燥,她自己却是乐在其中。下完一局棋,再习字半个时辰才歇下。

元琦平日里来往的,不过是同来的三个姐姐,今日你送我一条帕子,明日我回送你几朵绢花之类的,要么就是互赠点心干果、笔墨纸砚之类的。

除了自家三个姐姐,元琦没有朋友,也不想有朋友似的:裴家的宜室、宜家都是她的表姐妹,行川是她的表哥,她却只是碰面了寒暄几句,再没别的。

搬到大夫人的宅子之后,有亲朋故友的女眷来访,元家老夫人、大夫人总会让四个女孩子作陪。元琦对同龄人也是点到为止,从不尝试深交,哪怕对方明显有意常来常往,她也婉言谢绝对方主动提出的邀请。

这种做派,叫人有些犯嘀咕,也不知她是因着在家里没有安全感,还是根本就不屑与年岁相仿的女孩子来往。

老六老九将点点滴滴的发现每日如实上报给裴行昭。

裴行昭便也开始犯嘀咕了:元琦进宫那次明明说过,在梦里嫁人之后,苦学过琴棋书画这些才艺,言外之意分明是学出了点模样。如今怎么书法画艺都拿不出手?可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她是重获新生的人,难道活过一世,根本不能捡起曾经擅长的才艺?怎么可能呢?即便是黄粱一梦,只要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梦里的经历,便能掌握学成一门学问的精髓,就跟忽然开窍了一样,再下笔绝不同于以往。

又或者,元琦是怕下人、长辈看出异样,故意写的画的一团糟?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可私下里自己写字画画,也能忍受拙劣的笔法?再说了,字与画这种东西,学成之后再退回到原点,怕是更难吧?

好吧,就当她为此下足了工夫——虽然满心质疑,裴行昭还是不在行动上表明对那孩子的怀疑。观望的时日久了,元琦若没有任何异常,而且也没有为自己争取扭转命途的手段,那就随她去吧。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有的值得帮,有的不值得帮——要是明明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要是真的是重获一世,还是不能有所改变,活不出全新的光景,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要帮就得帮她一辈子——凭什么?

裴行昭自认只是有善良的一面,却不是时时善良的人。元琦要是指望着她改变运道,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在如今什么结论都不能下,继续观望便是了。

这一阵,朝堂官场关注的事,无非是康郡王被杀害、陆子春与陆雁临相继入狱。

陆家父女在裴行昭这儿,必死无疑,乔景和与许彻自然明白,却不能早早下断言:二人入狱时间太短,他们得照章程行事,把场面功夫做完整。这也算是新帝登基以来最大的命案了,即便是刑部与锦衣卫联手查案,磨叽个把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然日后一定有人嚼舌根,指责他们仓促武断行事,谁吃撑了要学太后娘娘给陆家翻案也未可知。一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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