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第61(3 / 4)
的信任倚重,骄狂行事,目中无人……”
“话说三遍淡如水,你连这道理都不懂?再由着你说车轱辘话,哀家真就要听三遍了。”裴行昭清寒的视线落在刑部给事中脸上,“你是不是觉着哀家脑子不灵光,耳力也欠佳?”
“……”
有人跳出来,裴行昭就抓住不放,语带嘲讽地道:“凭你也配弹劾英国公?前崔次辅之父勾结宫人敛财、晋阳与安平两位公主奢靡无度,刑部无一人在案发前弹劾,大抵是只等着送到跟前的案子,这算不算失职?可他们为何失职?难道不是你们不曾尽力督察指出失职之过么?”
她是真有的说,刑部给事中除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认错,没有别的选择。
裴行昭的视线在生事的几十个人身上逡巡着,“言官,我朝的言官,真是了不起。陆麒和杨楚成冤案发生之时、之后,有几人为他们出头仗义执言?姚太傅命人对三品武官动大刑,有违律法,有几人拿出韧劲儿来弹劾?本该由你们伸张正义,却要哀家几乎拼上性命身家为二人昭雪,这也罢了,谁曾附和过哀家?谁给过哀家哪怕一点点相助?是,哀家在跟你们吐苦水,却也是提醒你们,端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饭碗。”
宋阁老高声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遂转身瞧着众言官,“皇上与太后娘娘不论大事小事,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宽容待人。诸位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一事归一事,若都是遇到什么事便翻以前的旧账,那么,谁敢说自己从没有行差踏错之时?予人宽容,便是予己方便,诸位不妨宽容一些,英国公该做的已然做了,实在不必过分苛责。”
宋阁老的确极善钻营,人脉颇广,但在言官圈子里,人缘儿委实算不得好。如今他在大多数言官眼里,不过是追随太后的哈巴狗,凡事揣摩着太后的心思有所举措,对于他们这等自诩清高的人,是再活八辈子也瞧不上眼的。便因此,新一代次辅明明是出于好意打圆场的一番话,引发了他们逆反之心,将早就商量好的大戏提前在金殿上演了——
他们齐齐跪地嚎哭起来,打着先帝的幌子,念叨着那些裴行昭已听了两遍的车轱辘话。
英国公终于沉默不下去了,抬起头来,望着裴行昭拱手行礼,要说话,却被裴行昭以眼色阻止。
他讶然不解。
裴行昭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示意他只管在一边看戏。
这等事态,早已不是武官打了文官的事儿了,文官分明是要趁着皇帝不在京城的日子里做成一件大事:掌握在朝堂的话语权、主导权。他们就是抱着撞死在金殿、挨廷杖的心思来的。
死、挨打,对寻常官员是羞辱,对言官来说却是荣耀,是他们所谓的直言进谏付出代价的记号。
怎么样的朝廷都需要直言进谏的臣子,但裴行昭不认为当下的朝廷需要这样一群铁了心寻衅滋事的言官。
开罪士林而已,先帝都做了十年八年了,她再开罪一次又能怎样?横竖言官们以前都已习惯坐冷板凳了,等皇帝回来再适度地安抚便是了。
这时候,候在殿外的许彻听着里面的动静,犯愁得紧,心里真是懊悔得厉害:英国公跟马伯远挑事之后,他就该想到那位国公爷被人盯上,应该派人明里暗里盯紧了,起码出了什么事,锦衣卫都能知晓原因。现在呢,太后问不出事发时的情形,英国公不肯诉说,真就不知道谁对谁错,这可怎么好?裴行昭是铁了心护着英国公了,以她那个没谱的脾气,等下杀几个都未可知,可到底值不值得?万一绝对缺理的是英国公,可怎么好?
正心急如焚的时候,孙千户赶到他近前,微声道:“属下有要事禀明。”又指了指里面,“与当下相关。”
许彻精神一震,“快说。”
“大人是知道的,属下有亲姐姐、堂姐在宫里当差,职位低微,若非太后娘娘废除殉葬制,一准儿是殉葬的命。为此,属下一直铭记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虽然是夸小太后的话,但这时就不能长话短说么?许彻腹诽着,道:“我知道,然后呢?”
孙千户道:“为此,英国公当众质疑马老将军的提议之后,属下私心里有点儿记恨他,担心他在事后不甘心,继续为难马老将军,便日夜留心着他。
“那晚,英国公与方御史起冲突,属下和几名手下就在不远处观望着,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马车在路上迎面遇见——那条街不大宽敞,两辆马车又不是寻常的规格,比较宽大,不能各走各的。
“按品级,该是方御史的马车退回转角处避让,可他却不肯,反倒下了马车,指名点姓地要英国公下车说话。
“方御史先是冷嘲热讽英国公自不量力,居然跟太后的伯乐找茬生事,偏还准备不足,连马老将军的话都没听进去,闹出了大笑话。
“英国公只是冷哼一声,说当日事当日毕,你这言官事过之后私下里找辙,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方御史就说是啊,的确是有点儿没出息,可总好过当众闹笑话。又说先帝都这样看重你,我怎么敢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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