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第18(2 / 3)
是闹虚文,为此全力斡旋。
“父亲身故之后,追封三品将军虚职,那次,你提早走出翰林院外放历练,三叔在卫所升任指挥佥事。三叔身故后,亦是追封三品将军虚职,你官至工部侍郎。
“我可有说错?”
裴显面露愧色,“没有,句句都是实情。臣愧对手足。”
“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裴行昭把玩着拆信刀,“难不成看准自己的孩子不成器,甘愿把用命换来的恩赏惠及手足?”
裴显忙道:“那怎么可能?兄长三弟都是为着家族大局,指望手足支撑门楣,照顾妇孺。可臣这些年只顾着在官场汲汲营营,家里出了什么事,总是后知后觉,如今悔之晚矣。”
裴行昭拆开一封信,“说说长房的事儿。我离家之后的好几年,都以为哥哥病故、我被赶走,全是祖母、母亲愚昧,引狼入室之过。”
“不论佛家道家,都怕被人带上歧途,她们偏偏就中招了,偶尔相劝,她们都是当场翻脸。”
裴行昭边看信边道,“我说了,这是小时候的看法。长大之后,尤其领兵做官之后,发现家里的事很值得琢磨。”
“请太后娘娘赐教。”
“当初哥哥病故,母亲没发疯已经难得。祖母最忌惮的是庶子,嫡枝的长房只剩下那一点骨血,她为人处世只能更偏激,错处更多。再说近几年,三婶性子不讨嫌也不讨喜,三叔身故之后,在府里凑合着能过而已。那么,我不得不想想了:那些变故之后,谁得益?”
“太后娘娘!”裴显要撩袍跪倒。
“免了。”裴行昭拦下他,“跟我以君臣身份相对,我担心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裴显后脖颈开始嗖嗖地冒凉气。
裴行昭语速慢悠悠的:“再说行浩那个孽障。我之所以重罚他,是他早就往死路上奔了。想玷污军中女将的名节,想帮外人设局令我嫁入他看中的门第,更曾想过尚公主,是哪位公主我就不说了,只是人家写信告诉我,早点儿把裴家那畜生处置了,要不就脱离裴家,否则迟早会有满门覆灭那一日。”
“竟有这种事?”裴显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孽障,是我的胞弟,也是你的侄子。”
“是是是。有的事,臣有耳闻;有的事,真是到此时才听说。”
裴行昭不置可否,瞧着他的神色,“那孽障进宫来,口口声声要帮我扳倒晋阳。”
“这、这不是疯了么?他哪儿有那个手段?读书都读得乱七八糟,十好几了也不敢下场试试深浅。”裴显频频摇头,“简直荒唐!”
“可他说了两次,第一次说,是怕我追究当年的事,第二次说,是为了求我不要把他弄成残废。这种情形,一般没人敢再骗我,毕竟,是真是假,一时半刻就见分晓。”
裴显陷入了沉思。
裴行昭顾自道:“十二年前的风波,姑且可以说,裴家门里得益的是二房三房,门外有没有人得益?
“用我八字克亲族的由头行事,在祖母和我娘看来,我哥哥病故是合理的,他被胞妹克死了,天不留他,她们也为他处置了胞妹,给了他交代。
“可我不是她们,要追究的是,静一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谁这么了解我祖母的愚昧?
“四年前开始,行浩明明能力不济却有底气图谋不轨,为了走捷径上蹿下跳,那这份儿底气是谁给他的?”
裴显脸色变幻不定。她点出的一些问题,他这些年都没意识到。如果有人用这种手段针对他,那么……
“太后娘娘,臣虽能力不济,但会尽心去查那些蹊跷之事。寻常人做事,即便隔的年月再久,也会留下些痕迹。”
晓得火可能烧到自己身上,着急了。裴行昭一笑置之,“三叔在的时候,与你在裴家算是花开两支,他身故后,支撑裴家门楣的只有你。当家人该尽的责任,你尽到了几分,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追究的事情,查清楚之后,裴家可以清除隐患,得益的是你们,也可以说是你裴显。可是凭什么?裴家给过我什么?”
“裴家……对不起太后娘娘。”除了这句,裴显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裴行昭笑笑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从军后为什么不更名改姓,为什么从没动过与裴家撇清关系的心思?”
裴显答不出,干脆趁机表忠心:“往后,裴家不论如何,都会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裴行昭笑得意味深长,“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位置思量?
“如果当初蒙冤入狱的将领是我,我能不能拉裴家满门下水?
“如果我倚重的人不慎惹下大祸,能不能让你们像我当初一样背黑锅?
“家族是什么?荣辱与共、同甘共苦,是最终的退路,或绝路。”
“……”裴显张口结舌半晌,双腿支撑不住身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裴家从来不曾给予她庇护,从来不是她的退路。那么,她便不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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