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安 第4(1 / 3)
裴行昭语气酷寒:“把事情说清楚,我继续跟你文斗,不说,就提防着无故暴毙。”
贵太妃身形打着摆子,忽然没了筋骨似的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李江海坚信,贵太妃是被吓哭的。
贵太妃一边哭一边想,太皇太后说的没错,裴行昭就是个土匪!
另外,她不明白,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太后给皇后撑腰在先,她们便是一体的,不论哪一个经手此事,功过都要同担。
而这明明是她们出丑收尾的事情:先盘问周才人、赵太医,再问长春宫里的宫人和王婕妤。以王婕妤那个讨嫌的样子,任谁都会压不住火气动刑,或是直接处死,最不济也会关进暴室。
最多三两日,人就没了。
届时再做些文章请太皇太后发话,命太医验尸,到那时,太后与皇后便会成为阖宫的笑柄,再也无法服众。
太皇太后会酌情降罪,或是谈条件拿好处,而皇帝,因着那顶被坐实又消失的绿帽子闹出的笑话,怎么能再尊敬他名义上的母后和皇后。
整件事的关键在于王婕妤根本没怀孕,这正是会被忽略的盲点,谁都不会想到王婕妤被栽赃这种事也不申明,谁又会想到再传太医诊脉?
裴行昭怎么打一开始就揪住了这一点?她那是什么脑子?她是人么?
贵太妃到底怕死,开始痛定思痛。
她说了也没大事,谁都要顾及她的姑姑是太皇太后,可要是不说……她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裴行昭的胆色,尤其那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绝顶高手。
拿定主意,不等裴行昭再次逼问,贵太妃道:“周才人送给嫔妾一对儿价值不菲的镯子,要嫔妾帮她除掉王婕妤。嫔妾真的以为王婕妤与人私通,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
“还有呢?”
“时机要由嫔妾决定。”
裴行昭提醒道:“镯子。”
贵太妃愣了愣才会意,“周才人说……价值五万两。”
“属实?”
“属实,嫔妾不敢撒谎。”
裴行昭示意宫人扶她起来,“镯子充公,留一份口供。”
“嫔妾遵命。”贵太妃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裴行昭吩咐李江海:“吩咐知情的宫人,管好自己的嘴,酌情处置长春宫助纣为虐之辈。再去一趟内阁值房,将周知府做的好事告诉首辅,请他酌情处置。”
“奴才明白。”
裴行昭这才想起皇后,命人唤她出来。
皇后观望这大半晌,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几次紧张得不行,可终究是置身事外,太后又是再度给自己撑腰,心情大体非常愉悦,周身都松快了几分。
转过屏风,到了太后跟前,她主动道:“坤宁宫那边,知情的都是儿臣的心腹,必不会乱嚼舌根。”
裴行昭笑了笑,“那再好不过。回去缓一缓,处理正事。”
皇后脆生生称是而去。
清净下来之后,阿蛮问裴行昭:“贵太妃说的是真的么?”
“应该是。”裴行昭道,“贵太妃不论唆使谁生事,都不会留下切实的证据。刚刚她是真被惊吓得乱了心智,其实镯子又能说明什么?再昂贵,也不过是一件礼物。”
“这样啊。”阿蛮笑道,“太皇太后的侄女,被吓唬成这样就该知足。”
“她又何尝不是别人手里的刀枪。”裴行昭颔首,目光微闪,“先前老郑太医隐约跟我提过一件事,关于安平公主,你派人盯着她,瞧瞧她有没有异常。”
安平公主,贵太妃所生,太皇太后亲自抚养大,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任性、放荡、偶尔让人怀疑缺心眼儿。被惯坏了的典型。这两年宫里公主府两头住,府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尚未婚配的主要原因是没人肯娶。
阿蛮的眼睛更加明亮有神,“大致是哪方面?”
裴行昭拍拍她腹部提示,又让她附耳过来,低语几句。
阿蛮笑起来,“奴婢去安排。”
裴行昭叮嘱道:“在外走动当心,尽量不要让人察觉你身怀绝技。”
“奴婢晓得。”
稍后阿妩进门来,神色不快。
裴行昭猜测:“又出事了?”
阿妩娓娓道:“宋老夫人递牌子进宫,太皇太后召见,赏了宋家三万匹绸缎,说什么宋老夫人寿辰在即,宋阁老的儿子又赈灾有功,不日回京复命,是她母族双喜临门,她要厚赏,添添喜气。”
裴行昭目光一寒,“这才是真的幺蛾子。”
阿妩犯愁,“怎么办?宫里宫外的人都一样,没法儿管吧?”
宫里最不缺烧钱的方式,很多是知情人越少越好,地位最高的几个人经常会挂羊头卖狗肉,比如要建香汤池,明里便说修缮宫室;要收集紫河车那类匪夷所思的养颜之物,明里说采购寻觅千年灵芝。
不论如何,都不能闹到台面上,因为可供捏造又看似合理的由头太多,说出个令宫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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