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能扛鼎 第171(2 / 3)
叫过去。
最年长的女孩今年十六,喜眉笑眼地推着华琼往楼上走:“姑妈快上楼,楼上打扫出来啦,昨儿累了一天才拾掇好。”
一边暗搓搓观察着唐荼荼。
她俩一上楼,几个半大孩子便聚到一处絮叨了,头挨着头,叽叽喳喳讨论。
“不是龙凤胎么,怎么跟义山弟弟长得不像?”
“小妹不知道,龙凤胎里蹦不出几对长得像的,都是兄妹、姐弟各长各的。”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啊,哎呀讨厌,我还没过足掌柜瘾呢!姑妈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让我当半个月掌柜的。”
“嘿嘿,你去求求姑妈呗。”
“人家是亲闺女嘛,谁亲谁疏还能把我放前头啊。”
“那你去跟荼荼妹妹商量商量,再当几天掌柜。”
“我不敢……那女孩看着怪凶的,她都不怎么笑,我不敢跟她说话,等中午吧。”
怪凶的唐荼荼楼梯刚上到半截,拐角处的楼梯犄零,她迈错了左右脚,绊了个趔趄。
大堂里空荡荡的没坐人,是有回音的,她耳力又不差,听得一清二楚。
唐荼荼搓了搓自己脸颊,搓出个笑模样来,争取给这群小孩留个好印象,头回见面,不能让娘难堪。
她跟华琼上了二楼,挑了个临窗的地方坐下。
不多会儿,刚才的小掌柜托着菜谱上了楼,像模像样吩咐跑堂的:“三保,快给贵客上茶。”
“来喽!”
一个头发剃成短毛的少年,机灵地哎了声,拿着没拧干的抹布在桌上一划拉,水滴呼啦啦铺开半扇雨帘,全撩华琼袖子上了。
少年直笑:“对不住啊姑妈,我下回好好抹桌。”
说着端上来一壶茶,给二人烫了杯子倒了水。
他头发剃到一寸长,根根直立地炸着毛,华琼气笑了:“你这脑袋怎么回事?”
那少年不好意思地在脑袋上呼噜一把:“近来学堂时兴这个,拿大漆往头发上染几撮红……”
“我爹说要打断我的腿,学什么不好,学红毛鬼。我也不能真让他打,权衡了一下,自己拿剪子剪了……”
红毛鬼说的是北方一个游牧民族,善歌善舞,有几个流动戏班子在京城演出。为了演出效果,他们会穿上奇装异服,再把头发染红,很招少年人喜欢。
华琼哈哈大笑:“你爹的不是,不能接受新鲜事物,回头我说他。”
“别!千万别!”那少年点头哈腰:“姑妈您可行行好吧!我好不容易才出了禁闭,关了半个月了,昨儿才放我出门。”
他一出溜跑下楼了。
那过掌柜瘾的姑娘又欠了欠身:“您大吉,今儿吃点什么呀?”
华琼给她来了场情景扮演:“你们有什么?报报菜名。”
报菜名是专门练口才的,不光厨子,说书的、打快板的都爱背两句。
华家血统强大,几个少年少女长得都很有家族相,眼角眉梢都向上长,不笑也有三分喜庆,稍微带点儿笑,那就特别讨喜了。
这姑娘扎着俩大花辫子,快要垂到后腰去了,眼睛灵动,口齿伶俐。
“咱们这儿有:胡辣汤、螺蛳粉、烤猪排、粉蒸肉、酱烧鸭、香辣毛肚、辣炒螺蛳、肉骨茶……”
不停当地背了一串。
唐荼荼很给面子地啪啪鼓掌:“好!”
她这么给面子,夸得那位二表姐笑个不停,得意地看向华琼。
华琼凉凉出声:“好什么好,顺序不好,你们背菜名背了那么多年,怎么背的?”
二表姐纳闷,望天背了一段:“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噢!”
她恍然一声:“姑妈意思是我得按顺序来,是吧?烤的菜名放一撮,汤品放一撮,不能乱七八糟的。”
说完扭头跑走了:“我再改改去啊——您也不用点菜啦,我全给您上一遍得了,姑妈和妹妹试试菜。”
唐荼荼喝着茶润口,听着楼下乒铃乓啷的热闹,忍不住想。
这才是正儿八经十五六的小孩啊,富养出来的孩子,全身都是一股灵动劲儿,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自己这新瓶装旧酒,再怎么也兑不出这个鲜味儿。
她记得娘说过,大舅的生意主要在山东辽东那一块,做皮货,一年有半年都在辽东;二舅一年跑两趟商,也有六七个月不着家。
这几个孩子的商业启蒙都是华琼手把手教出来的,娘身边能有这样亲近她的一群孩子,真好。
西市楼型规整,酒楼的布局都是前堂后院,前边堂楼宽敞,后边跨着个“口”字形的四合楼院。
正面作大堂,左右两排楼分隔成一间间的雅间用。后厨全在背人的那一面,临着楼内天井,烟气直往天上涌,所以通风良好。
油锅一响,冷清的酒楼就热闹起来了。
楼下的热闹更甚后厨,刚才打过照面的某个表哥站在楼前吆喝:“开灶啦,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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