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 / 2)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需要这笔钱。”
可是这不是答案。许戚的心被紧紧拉扯,喘不过来。
他想要听的是廖今雪说出为什么需要钱的原因,而不是模棱两可的敷衍。
廖今雪注视许戚的双眼,直到将他看得心慌意乱,扭开视线,廖今雪的声音没有因此停下,逐字说道:“许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分享给别人的事情,你也会有。就到这里为止,不要再问下去了。”
周遭喧嚣,廖今雪的声音不重,但有力。
许戚脑海中划过陈芳的脸,还有许诚幼小冰冷的身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蜷缩了一下,被风吹得泛凉,“我明白。”
廖今雪但愿他真的明白。
烧烤吃完了,廖今雪去找老板结帐,付完钱脚步折回许戚身边,“该走了。”
可许戚迟迟没有动。
廖今雪蹙了一下眉心,在许戚看不见的角度流露一抹心烦,稍许复杂。晚风捎来许戚低落的声音:“那学校里,我们还要装作不认识吗?”
不知为什么,廖今雪有点想笑,他想告诉许戚那不是‘装作’,而是事实。他们根本就不熟。
可话到嘴边,变成了:“随便你。”
许戚的眼神亮了一点,连带整个人豁亮起来,灰蒙蒙的夜色下,他好像不再是白天那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廖今雪定定凝视几秒,借着贫瘠的月光,他似乎第一次看清许戚的脸。烤串滋滋的油炸声不绝于耳,偶尔传来邻桌啤酒的碰撞,他们的视线在迷蒙的烟火气中交集,没有来得及完全对上,许戚已经仓促地别开脸,过去给自行车开锁。
留下慢了一拍的廖今雪停在原地,神色微深。
他有那么可怕吗?
许戚不清楚这个‘随便’指的是什么,廖今雪不解释,那他就可以曲解成任意含义。
走过六班的教室,许戚习惯性放慢脚步,透过后窗玻璃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廖今雪,有时他的视线过于强烈,廖今雪转过头,眼中不再有从前拒人千里外的疏冷,他顿了一会,朝许戚颔首,算作淡淡的回应。
如果此刻有人回过头,就能惊讶地发现廖今雪竟然在和隔壁班最不起眼的许戚打招呼,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震惊。
还有的时候,他们在走廊迎面撞上,许戚鼓足勇气不低头,与廖今雪短暂地对视,谁也不开口,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一眼背后的含义。
没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
许戚对现状感到久违的满足,躲在暗处里的老鼠终于朝出口迈近一步,有时还会被倾泻而下的阳光施舍,汲取到丝丝暖意。
他照例会在周六晚上去廖今雪工作的酒吧,但降低了频率,有几回被廖今雪发现,他们各自一言不发地移开视线,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这方面,他和廖今雪培养出了怪异的默契。
生活很平静,陈芳一直没有发现许戚的谎言,高三末期,家庭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冬天正式入侵宁城,大街小巷都是穿着羽绒服和大衣的市民,校服也换成加棉的冬季外套,就和每年冬天来临时一样。
这段浮于表面的安宁,截止在一个寻常的下午。
许戚的日记本不见了。
“一别经年”
发现日记本丢失的那天,许戚翻遍书包所有口袋,找遍床头后的缝隙,房间每一个抽屉都被他翻动得杂乱无章,可是里面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日记本就这样凭空消失。
封皮上没有写名字,捡到日记的人一定会忍不住好奇翻看里面的内容。许戚仅靠想象眼前就一阵阵发黑,毫无疑问,这是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千万倍的灾难。
更重要的是,里面除了记录他不可见人的心思,还贴满廖今雪的照片。
那些廖今雪在酒吧工作的照片。
许戚从不会在学校里拿出日记本,在贴上廖今雪的照片以前,他习惯把日记藏在家里。但有几次陈芳打扫房间,差一点就要发现床头的秘密基地,许戚害怕被陈芳看到里面的秘密,才决定随身携带。
日记本一直藏在书包最里层的袋子,如果不是特意翻找,根本找不到这个隐蔽的角落,更别提会自己掉出来。
唯一也就是许戚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有人趁他不在翻动过书包,偷走了日记。
许戚向老师询问了失物招领的地方,即便希望渺茫,他也不觉疲倦得蹲守了三天。
三天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生活一切照如往常,可许戚的心已经被一根细绳紧紧地、高高地悬挂起来,随时都可能绷断,坠入深渊。
他祈祷最好的结果是被校外的人捡走,看也好,扔掉也罢,随便怎么处置都可以。或者是被他不小心放在哪个角落,只是碰巧忘记这两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许戚每晚入睡前都在祈告不要被身边的人发现。
可是上帝没有办法平等地对待每个人的愿望。
这一天还是来了。
许戚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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