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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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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两人一狗在照相馆里吃完午饭,许戚来到今硕牙科的时候廖今雪刚好不在诊室。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电脑前,看见许戚进来时忙起身问:“你找廖医生吗?”

“他在这里吗?”

“在的,刚才有病人找廖医生出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这里坐会吧。”

不等许戚说些什么,女孩已经从旁边推来一把椅子,许戚隻好顺势坐下来,局促地道谢:“谢谢。”

“叫我小琴吧,我是廖医生的助理。”小琴大大方方地说道。

许戚想起来,第一次来这里洗牙时坐在另一侧给廖今雪递器械的就是这个助理,对方显然也记得自己。可能因为这个缘故,许戚的紧张削弱了一些,问道:“廖今廖医生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小琴平时被不少看牙的病人问过,想也没想就回答:“有两年了,今硕刚刚建起来的时候廖医生就在,他以前是第三医院的牙医,很多三甲医院的医生都会在周末来我们这边坐诊。”说着不忘给诊所打广告。

宁城第三医院就是许戚上次处理伤口去的医院,许戚不露声色地消化掉这个信息,“那廖医生怎么没有继续在医院做下去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小琴面露难色,比起‘不清楚’,她的表情更像在说这个问题不方便回答。

本能的驱使,许戚觉得廖今雪离开医院的理由比想象中复杂。

没有等他套出更多信息,廖今雪回来了。小琴忙碌地准备起拔牙需要的工具和麻药,廖今雪坐下来戴上橡胶手套,对躺在椅子上的许戚说:“难受记得抬手告诉我。”

每次看诊前廖今雪都会说这句话,就像一句熟悉而强力的开场白,告诉许戚一切没有什么大不了。许戚捏了捏掌心,说:“好。”

拔牙的过程很快,麻药的作用下许戚没有任何痛感,只是牙齿被摇拽的感觉清晰得吓人。短暂的十分钟,许戚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伴随廖今雪的一声‘好了’,每一根汗毛才如释重负地松懈下来。

许戚咬紧嘴里的棉花,听廖今雪说注意事项时只能靠点头表达自己听懂了,离开之前,廖今雪叫住了他,“哪里不舒服,发短信告诉我。”

视线在空中一触即分,许戚喉咙中挤出一声闷闷的‘嗯’。

回去以后,许戚吐掉了吸满血的棉花,牙槽依然凝固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咽下的口水里带有难闻的腥气,许戚记得廖今雪的话,忍着难受没有吐出来。

梁悦还没有下班,许戚安静下来时又想起工作的事情,他打开求职网站,勾选完自己的诉求后弹出长长一串列表,鼠标不断往下滑,许戚的心跟着往下沉,直到看得眼睛泛酸,都没有寻找到任何一个愿意招收他这种条件的公司。

这种情况许戚早就有预料,他没有拿得出手的履历,也不是应届生的身份,好一点的工作哪里轮得到他?可能最后依然逃不过和上次一样的命运,做着最底层的工作,遇见第二个势利的王主管或是吴栋。

许戚想起良叔的话,想了想又自嘲地笑起来,真的要把爱好变为工作,看中的不是他那稀里糊涂的感觉,而是靠得住的能力。像他这种连最普通的工作都做不好的人,怎么能奢望成为一个摄影师?

喉咙里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

关上电脑,许戚的心思从工作移开,口腔的异样感又回来了,咽下去的口水依旧包含浓郁的血水味,已经远远超出廖今雪所说止血的时间。

许戚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张开嘴,惊得一怔,牙槽里凝着硕大的血块,占据半边口腔,源源不断冒出暗红色的血把前排牙齿一并染红,丝毫没有要停止的征兆。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许戚不敢吐更不敢咽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带来衝击,胃里也阵阵地抽疼,犯起恶心。

陪他一起疼

许戚想,也许等一等就好了。

直等到麻药的药效淡去,空缺的牙槽钻出一股磨着神经的胀痛,许戚按了按不倦跳动的太阳穴,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盒布洛芬。

他剥下一粒,刚要放进嘴里,盒子侧面的过期日期印入眼底,已经超出一年多时间。

牙疼,头也疼,隔着一层不透明的薄膜,怎么都够不着痛楚的根源,远比吴栋打出的皮外伤磨人百倍。

许戚没有取到新眼镜,手机上的字时而模糊时而乱晃,他靠到床头边,坐下后胃里想吐的欲望又开始翻涌,手指断断续续按了很久,给廖今雪发去一条短信。

:血止不住了。

许戚还想告诉廖今雪他的头也开始疼,晕得厉害,写出后又一字字删除。这几个寻常的词语组成的寻常句子,却怎么看都有股越界的味道,好像期待着对方给出什么不一样的答覆。

三分钟过去,廖今雪发来一句:流了很多吗?

:嘴巴里都是,怎么办?

许戚放下手机,才发现手腕微微的抖,家里除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房子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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