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2 / 9)
、门第衰颓脱不了干係,但这西宫川人是哪来
的自信,庄内所藏的宝兵还安安分分躺在匣柜裏,没给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或夤夜摸来的梁上君子拿去换了酒喝?
宁函青强抑胸中枰鼓,起身上前,梁斯在等也好奇地一拥而上,想看看厘裏
究竟有无宝剑。谈剑筑示以眼神,见老台丞微一颔首,才推轮椅趋前。
匣中霭光浮动,映亮了围观众人的脸麵,一柄刃宽四寸的双手带巨剑,静静
嵌于匣内锦衬,从剑刃到握柄,通体都是金色,仅有深浅色泽上的微妙差异,锷
作双龙抢珠状,雕錾得栩栩如生,所抢龙珠,乃是一枚荔枝大小的极品夜明珠,
自行放出温润莹然、宛若月华的淡淡青芒,映得所嵌珠宝华光流转,简直像会突
然活转过来似的;剑末的黄金爪台之中,嵌着一枚如冰凿就的水精球,较之他处
的璀璨,反倒光芒不显,暧暧自含。
以谈大人多年的铸工经验,纯金既重且软,掐塑成这般尺寸,莫说搏斗,光
举起转个小半圈,龙首就可能歪斜偏转,垂软成令人哭笑不得的怪模样。这剑锷
极可能是铜或钢质,以土胎翻砂,打磨完备,再行鎏金镶嵌……即使如此,仍是
极高明的手艺,教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好生把玩。
暗金色的阔剑剑身则是断成三截,切口平整,以致并排至于内衬之上,猛一
看并未发现残缺。
毋须掂在手裏,谈剑笏一眼即看出此剑剑质绝佳,方能打磨至此;若是凡铁,
在磨到能镜照之前,便会留下若干细小缺损,像露出自身的毛孔般,显示出材质
的极限,非行家不能看出。
此剑剑身能清楚映出人脸,刃上却连一丝缺耗也无,秋拭水当年选这柄刃器
入「六合名剑」,果是罕世的眼光!谈剑笏由衷佩服起来,益觉此剑之断,个中
因由耐人寻味,看得入迷,片刻才叹了口气。
「此剑虽好,奈何妖刀更利?」老台丞乜他一眼,带着一贯的愤世嫉俗,不
知为何,谈剑笏总觉更像自嘲,摇头道:
「铸器至此,已无『更利』二字可言;再往上,即非人间之物啦。这剑是折
在自己手裏。」
萧谏纸疏眉一挑,目光凝锐,却未开口,专等他说下去。
谈剑笏叹了口气。「世上没有完美的物事。这两处断口,我料是合金时所产
生的毛孔脆弱处,我们火工管叫『槽隙』的。研磨此剑的大匠,已极力将这两处
弱点藏起来,可惜持剑者不够敏锐,待察觉时,宝剑已为敌所乘。」一指光滑平
整的细薄刃口:
「若妖刀之利,更胜连城,则刃部必留下交击所生的缺口。此剑除断口之外,
连一丝缺损也无,怕是毁在一口利不及己的兵刃上头。可惜了。」说完才发现众
人均看着自己,听得津津有味,连梁斯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住点头,不
禁有些脸臊。
西宫川人乜他一眼,拱手道:「得聆高见,受益匪浅。敢问先生大名?」
谈剑笏猛被问得一怔,挠头半晌,嚅嗫道:「下……在下姓……是了,在下
姓言,草……草字二火。对,就叫言二火,土名字,哈哈、哈哈。呃,这位是下
……在下东家,姓肃,草……啊对就是草……我是说名儿有屮,肃二屮,怪名字!
哈哈哈。哈、哈。」
众人神情古怪,徐沾差点没晕死过去,恨不得抹掉不算,替他重编一套。隻
梁斯在一人怪有趣似的,笑顾左右:「哈哈,他叫二兪!居然有人叫这种名儿!」
厅外从人们皆笑,方解谈剑笏之危。
他一抹额汗,夹着尾巴推老台丞回去,低声感慨:「原来隻讲七成眞话,竟
是这般困难!常人过活,也甚不易啊!」萧谏纸冷笑:「你怎么算出七成来的?
将来不幸升官,死活别去户部。」
满堂哄笑,隻宁函青麵色铁青。
西宫川人似终于想起这人,回顾青年:「依公子爷看,这把是不是连城剑?」
梁斯在止了讪笑,在一旁鼓噪:「西宫总管,问你呢,自说是眞,要是咱们
觉得有假,这得怎么算?都由你说了,还用得着赌么?」
西宫川人也不理他,径对宁函青道:「公子爷可知,且不论武林通说,鉴别
此宝有四处关窍。是哪四个地方?」宁函青唇麵皆白,满头冷汗,勉力歙动干裂
的嘴唇,颤声喃喃:
「连……连城剑有四处宝贵,号称无双,乃……乃海上生明月、悬胆双龙血、
子母盘风柱,还有……还有天下奇珍飞廉珠。」一一指过剑锷夜明珠、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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