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4 / 8)
易的事,但罗烨向慕容柔报告的内容主要是四句韵文,不过十六字而已,其余皆是解释这十六个字的口语罢了,读起来格外得心应手。鬼先生越读越是心惊:“'流民典卫,俱受操弄;慎防颱里,无声笛颂。'这是……这指的确实是号刀令!”
提点慕容柔的人,不可能与驱使流民暴动者一路。这么说来,此刻场中除了“姑射”、以号刀令破坏姑射计画的一方,还有同样知道号刀令存在的第三路人马!
一直以来蹑行于人所不知的黑暗中、总是以假面示人的阴谋家,初次涌起一丝惶惑不安,彷佛突然被揪到阳光下,赤裸裸的毫无遮掩,原本算计的一切原来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再不復黑衣暗行的隐蔽与安全。
横疏影望着手绢上十六枚娟秀的蝇头小楷,彷佛字上附着什么奇异的法力。
她不过是照着蚕娘的吩咐走出向日金乌帐,将写了字的那面拎在胸前,就这么走到?下而已,外头一下子风云变换,镇东将军的利箭倏忽掉了个头,对准两侧高台上的达官显要。
由慕容柔所在的五层高台向下望,应该瞧不见自己的面孔,凤臺飞角所形成的?荫恰恰投在横疏影的面上,提供了最妥适的掩护 区区十六字,究竟是如何取信于一向多疑自负的镇东将军?
抬眸眺去,连横疏影自己,都快看不清将军的五官轮廓了,料想同样不谙武艺的慕容柔亦若是。慕容的读心异术人尽皆知,可没听说过他生了一双鹰隼般的千里眼……这么说来,定然是他座畔的那名疤面弓手。蚕娘前辈的留书,是专写给那个少年武官看的!
横疏影熟知东海各门各派的掌故,执敬司人手一卷的《东海名人录》还是她宵旰焦劳之余,利用零碎时间编纂而成,近三十年来东海武林的沿革变迁等,书中都做了扼要说明。那少年武弁罗烨的眼力非比寻常,她心念一动,登时想起一门奇功来,转头道:“我明白了!那少年练有翼爪无敌门的'千里秋毫爪',方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看清绢上之字。适才他箭射流民,技艺了得,前辈定是从中看出了端倪,才有如许设计。”
蚕娘笑道:“跟聪明人在一起,就是这么舒畅,做什么、说什么,都不用多费气力。”
横疏影听她直承不讳,旋又生出更大的疑问:“翼爪无敌门已然没落,昔年盘据东海道西半部的偌大势力,多半为赤炼堂所吞併。如今执掌门户的易门主得青锋照邵家主出面斡旋,勉强保住一榻之地……这少年若是他的亲传,岂能在慕容柔手下当差?”
娇小如瓷胎人偶的银髮丽人抿嘴微笑,眸里掠过一抹促狭似的黠光。
“易驯愁的外号叫什么?”
“丹棘崔嵬。”
横疏影一怔,本能回答。 “据说是取自'苍鹰搏攫,丹棘崔鬼'的诗情画意,因此易掌门又有'苍鹰'之称 ”蚕娘冷笑。
“如此风雅的浑名,定是饱读诗书的邵家主所赐了,易驯愁那个没出息的窝囊小子有没感激涕零地收下?你若问易门主会不会使'千里秋毫爪',那是逼他找个地洞钻进去啦。唉,白鹰、黑鹰俱逝,翼爪无敌门岂堪'无敌'二字?如之奈何!”
横疏影饱读诗书,自知“苍鹰搏攫,丹棘崔嵬”之后,接的是“豪圣凋枯,王风伤哀”二句,对比翼爪无敌门今昔变化,的确讽刺得紧 转念又想:“这罗姓少年的武功如非得自易驯愁,那也只能是……是了,以蚕娘前辈阅历之广,昔日与白鹰有旧,也非奇事。 ”
蓦地?外风动,手绢翻扬,赫然发现在滚边内另有一行更小的字,相连如墨线一般,适才竟未发现还待看清,字迹却像被风吹散了似的,渲成灰乌一片,显是蚕娘落笔之际以内功动了什么手脚,令墨字凝于绢上;待附于其上的内息散去,纟缝间的墨汁晕开,徒留乌渍,连先头十六字亦不復辨认“这手'隔物留劲'的功夫,将来有机会我再教你。”
蚕娘对她眨眨眼睛,就着软榻踮起脚尖,拨开帐前的藕纱远眺,喃喃道:“都放下手了……口鼻不能凑近号刀令,我看你拿什么吹!丫头,外头那些个暴民都平静下来了罢?你的心肝宝贝耿小子呢?”
横疏影眺望片刻,回过一张苍白雪靥“……一样。”
她强抑着发颤的语声,却不禁遍体生寒,双臂环抱着绵软硕大的酥胸,咬牙轻道:“还是一样,前辈。他们……他们还是一样。”
身畔一凉,飘散的柔软银丝拂过鼻尖颊畔,蚕娘攀着栏杆踮起脚尖,玉雪般晶莹可爱的裸足踏在乌檀地板上,极度的白与极度的黑分外眩人。
蚕娘明眸一扫,小脸越看越沉。果然耿照也好、流民也罢,通通依然故我,疯狂的眼神与姿态全无恢復意识的征兆。
巡检营奉慕容柔号令,将箭镞转向两侧高台,凤臺前的拉锯顿时失去最有力的翼护 部分流民杀红了眼,舍生忘死地攀爬着雕栏,金吾卫士斩到刀上裹了层厚重的浆腻,腕臂酸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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