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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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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没用了么?——放任自己。不要坚持……

他依稀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如是说,恍如风火连环坞当夜,带着舐爪涎笑的兽拧。

耿照并不知道这就是武学中的「心魔」。面临碧火神功的初障时,是明姑娘以自身绝强的内力修为,助他收摄心神,一举通过了易经拓脉的初关二关;其他武人在面对心魔时,种种天魔乱舞、神为之夺的怪异情境,少年幸运地未曾亲历。

然而此际已无明栈雪。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耿照历有奇遇:吸收化驩珠,受驩珠奇力硬拓经脉,功力更上层楼;得符赤锦丰厚的先天元阴滋补,再夺弦子宝贵的处女红丸,帝窟纯血对男子功力裨益之甚,在他身上完全得到证明……这都是明姑娘始未料及之事。

再加上从媚儿处汲取来的役鬼令功力,换作旁人,早已承受不住暴增的内息,落得爆血身亡。

但耿照的身体经碧火神功初锻,远较常人坚韧,兼受化骟珠神奇的调节之力,一旦感应内息过于澎湃,便强将力量吸纳一空,以免「容器」难以承载、径行爆碎,危及自身。

如此反覆几次,耿照功力不断攀升,至此体内如岩浆熔炼,过于精纯的碧火真气穿透经脉壁膈,半液半凝,介于形质有无之间,将血、骨、肉、皮等俱都混于一元,几乎无分彼此,其真力运导之强,已臻一流高手之境,故能硬撼李寒阳数剑而不倒。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同样因为真力的急遽增幅,面对李寒阳的「拔剑无罅」时,身体的反应也格外激烈。沐云色、风篁等感应剑势,不过是凛然顿止,耿照体内的真力巨浪却与之剧烈共鸣,血骨皮肉应势一晃,立遭重创。

失控的碧火真气就像巨大的漩涡,不断将他向下拉扯;漩涡中心有着难以想像的骇人力量,正是耿照此刻迫切需要的。只要鬆手,让力量吞噬自己就好……

恶魔般的诱人耳语在脑海迴盪着,耿照却本能地感应危机,苦苦维繫最后一丝清明,不愿轻易屈服——但这比想像中更难。

耿照双手握刀,奇坚奇韧的「藏锋」在绷满蚯蚓般的骇人青筋、肌肤表面胀得赤红的掌中嗡嗡震颤,彷佛週身刮着谁也感觉不到的飓风;他咬牙迎视李寒阳迫人的目光,倔强不肯认输,颤抖的身躯半蹲半跨、放得极低,重心栘后,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缚紧了往前拖,又像手里正抓着一头嚣拧恶兽,下一瞬便要握持不住,失控衝出……

少年发出痛苦的呻吟,就这样被「拖」着挪前两步、刻轨似的履迹下窜起丝丝烟焦。

风篁目光如炬,瞥见那两道短短的拖印里闪着金芒,沙砾被绝强的内力挟着沸滚火劲压碾,交融产生粒状结晶,据说只在北域绝境炎山方能见得,不禁骇然:

「恩师说内功练到了极处,熔石链金不过閒事耳!耿兄弟内力虽高,这……这却是如何能够?」

遥见对面人群之中有三张熟悉的面孔,沐、韩神情凝重,聂雨色却是双眼放光;两人视线偶然交会,苍白的黑衣小个子才稍稍收敛,冲风篁一摇头,示意不可妄动。

媚儿初见耿照下场,心中得意冷笑:「还不逮着你!」

及至耿照呕血,再也坐不住,千方百计甩掉无头苍蝇般的金甲卫,好不容易抢近围襕,忽见「小和尚」双目血红,恍若风火连环坞被离垢附身的模样,当夜火海燎天的恐怖记忆重又復苏,深怕他突然歪颈垂首,变得傀儡也似,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起了殭尸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后退了些个。

由于耿照的样子委实太过诡异,看台顶端的蒲宝与独孤天威一时忘了插科打诨,各自探首手握雕栏,看得目不转睛。蒲宝揪着湿透的巾子频频拭额,嘴里不住咕哝:「打不赢认输便了,犯得着撞邪么?」

蓦地耿照身子一颤,仰头「吼————」

嘶声狂嚎,地面为之震动,又向前踏出两步!

在场具一定根柢的人已约略看出:他苦苦对抗的并非是手持巨剑的李寒阳,而是某个即将撕裂肉身、从中呼号而出的狰狞异物;每迈前一步,就代表典卫大人的神智清明又有块地失守,距离恶魔挣出牢笼的时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叔叔!」

凤台之上,阿妍难掩深忧,回首道:「耿典卫这是……是施展武艺的缘故么?他的样子好奇怪。」

任逐流服了御医炼製的内伤药,情况大见好转,却装着凝神运功的模样盘膝而坐,竟来个相应不理。

阿妍连问几回,怕惊扰了叔叔调息,正要放弃,忽听一把动听的嗓音道:「依我看他是走火入魔啦,不用等李寒阳出手,便能送了性命。活该!」

尖翘高挺的琼鼻里逸出几声娇腻轻哼,说不出的幸灾乐祸,却是任宜紫。

「你————」

任逐流气得鬍子都翘起来,猛然睁眼,见阿妍柳眉紧锁,一双姣美杏眸投来,心知闪避不得,起身拱手:「回娘娘,我瞧耿家小子双目赤红,浑身内力如脱缰野马,易放难收,的确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阿妍不通武艺,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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