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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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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谁知她就突然对我出了手,兴许心神激动失却分寸,差点一招杀了我。”

——明姑娘到底是明姑娘。

耿照在心底悄悄叹息一声。明 姑娘不是差点失手杀了她,而是失手没杀成。雪艳青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的道:“我事情想不明白,一动上手,人便清楚了。她那时还不是我的对手,不多时便落了下风,我正要下手拿人,她突然对我大叫:‘姥姥骗你的!我剜出那厮的心子,瞧瞧是黑是白。你再不回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我突然明白她说的‘那厮’ 是指师父,吓得魂飞魄散,或许在那时,她和姥姥在我心裏的分量是差不多的,姥姥说的话我信,她说的话我也信。我怕见不到师父最后一面,舍了她赶回总坛去。姥姥说我前脚刚走,师父便仙逝啦,姥姥按师父的吩咐用药化了遗体,让我给师父的画像磕头。”

这话裏透着难以言喻的森森鬼 气,以耿照现时的阅历,怎么听都像是一桩夺门阴谋。却听雪艳青续道:“姥姥却不知道,其实我后来自己想明白啦,只是一直没同她说。师父的书斋裏除了《天罗经》,还不见了一把修剪盆栽的小金剪。那是师父特别请巧匠打给我师妹的,说是最爱看她操剪,旁人都不许碰。”

“我在后山找到那把被人丢弃的剪子,刀齿已扭烂成一团,上头染的血都涸成了焦褐色。我才知道,原来师父是给害死的,行凶的正是我师妹。她不止盗走了《天罗经》,还杀了师父!”

“弑师”无论在黑白两道,都是人所不容的滔天大罪。耿照听得惊心动魄,忽然发现蹊跷,忍不住问:“那祗姥姥为什么要对你隐瞒?是想掩饰你师妹的罪行么?”话甫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道理。

在天罗香的这场权力移转之中,雪艳青、蛆狩云是得益的一方,而明栈雪和她师父一个亡命天涯,另一个则是身死收场。四人的关係无论怎么画线连结,都不可能把蛆狩云与明栈雪连在一块儿。

“我也不知道。”雪艳青淡淡 说道。似乎在她的人生裏,“不知道”已是常事,因为未知实在太多,她已能泰然处之,并不会为此惊慌失措。“我本来不恨她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老实说我不知道要恨什么。但,杀死师父这件事我无法原谅她,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她须给我一个交代。更何况,不久前她又打伤了姥姥。”这样听起来,明栈雪似乎是主动 寻衅的那一方,不过她也从未摆出弱者受害的

姿态就是了。这场莫名的斗争截至目前为止,还是明姑娘大占上风,偌大的天罗香被她一人杀的杀剿的剿,平白赔上一票迎香使、织罗使,连柢姥姥都无法倖免。

听出她对“姥姥受伤”一事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感情,耿照问:“抵姥姥伤得很严重么?”雪艳青很久都没有说话。这个反应也出乎意料的孩子气。

耿照体谅地笑了笑,点头道??“是了,我认识一个很高明的大夫,连断掉的经脉都能接回去,堪称是医术大国手。你若愿意,可以请他医治姥姥。”雪艳青“嗯”的一声,片刻才道:“那……那就多谢你啦。”

耿照道:“别客气。那个什么鬼先生的不是好人,你别听他唆摆。”“他还拿了我的杖,说要还的。”她的声音听来颇为懊恼,似对丢杖一事十分介意。“七玄大会之上,一定要向他讨回虚危之杖丨。”

说者无心,耿照却想起彼此的立场:衣衫不整的白日流影城弟子,背着下半身赤裸的天罗香之主,一个是鎭东将军麾f,另一个则是剌杀将军的钦犯……看在旁人眼裏,怕是全乱了套。

走着走着,颈窝畔忽传来一阵匀细轻鼾,或许是伤疲交煎之下,雪艳眷竟在他

背上睡着了。也难得她如此信任,这该说是不知险恶,沓是全无心机?耿照忍不住笑起来,心怀顿宽。

管他的!官兵抓强盗的事,明天再说罢。

今晚就只是两个患难相扶的江湖人,结伴在路上聊天而已。

夜暗难行,耿照沿着山边林径,摸索着向前走,希望能循着人走出来的便道找到人居。走了快半个时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幢简陋的茅草房子,成“凹”字形的三合排列,四周竹篱环绕,似是农家。

此间距离江岸已有一段,地势较为平缓,稍远处似乎陈约见得田畦,这裏有畠舍也不奇怪。比起五裏铺遇袭时耿照阅历益深,对于荒野中突然冒出来的建筑物格外警觉,这座农舍的竹篱笆裏有鸡笼、锄头等日常用物,分布自然,按理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他伏在十丈开外的矮树丛间,静静眺望着屋舍。“是……是民家么?”背上微微一晃,却是雪艳青睁开了眼睛:

“怎……怎不过去?”

“那裏一点声音也没有。”怕她听不明白,耿照低声解释:“那屋子週边有鸡寮狗笼,却没有鸡行狗吠等动静,极不寻常。你在这裏待着别动,我上前瞧瞧。”雪艳青勉力伸长粉颈眺望一阵,果然如他所说,点头道:“好。”

耿照小心将她藏在隐蔽处,施 展轻功掠至竹篱外,突然一股淡淡的腥味钻入鼻腔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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