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5 / 8)
玉面、五绺飘飘,本有些脱俗出尘的味道,但雷奋开委实来得太快,那人似没料到得意的“雷鼓惊神四幻焰”就只挡了一霎眼,顿时手忙脚乱,匆匆将黄符串上木剑,一指雷奋开道:
“四太保驾前,岂容放……老大!你、你莫过来!再来我放雷符啦!”雷奋开狞笑道:“闪开!哪这么多废话!”单掌轰出,身前乌影一阵乱摇,那道人抱头缩成了一团,开碑裂石的六合铁掌却始终没打到他身上。他抬起头来,总算稍稍放心,干咳几声:
“老大,有话好好说,干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兄弟们也不是怕了你,只是敬你年长资历深,不想破脸罢了。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雷老大素来看我不起,我也不来与你计较,到底是拜了把子,不好……你这人也是……我都说……”
雷奋开懒得理他,停步凝神,一双鹰目炯炯放光,仔细打量这不到四丈方圆的林隙地。他与那道人似隔丈余,当中却有朦胧恍惚之感,微一眯眼,该无一物的空间裏依稀有些树影,实际上的距离难以测断,暗忖:“连老七也来了,这下麻烦。”听道人兀自叨叨絮絮说个不休,又烦躁起来,暴喝:“你他妈的闭嘴丨。”
真气鼓荡而出,两人间的空地为之一颤,林景宛若海市蜃楼,又像蒸腾热气,被声波震得微微晃摇;眨眼虽尽复如常,却足以佐证雷奋开的推想:这片林子被人设下极高明的奇门阵法,眼前的林隙空地,决非它真正的样子。贸然行动,直与蒙眼乱撞无异。
这样的翳蔽却是单向的,敌明我瞽,相差何止道裏计。
纵有阵法保护,音波却是无孔不入,那华冠道人被震得半身酸软,也有些火了,拎起桃木剑指着他:“老大!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么?我雷司命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老实告诉你,我适才已在这林子裏布下了五部雷法,虽是匆忙了些,排布不甚理想,不过比起上次在无双崖弄的算是……”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雷司命在十绝太保之中排名第九,人称“役马天君”,此“马”非是指日行千里的神驹骏足,更不是恭维他能驾善御,而是印有铠仗兵甲的符箓黄纸、俗称“甲马”的便是。
这厮好作出家道的装扮,道门的斋醮法事、符箓咒术,可说是样样精通,有板有眼,连卜卦、摸骨、看相、安胎……能扯上边的都有研究。十绝太保多的是雷腾冲之流酒色不禁的傢伙,便是雷奋开、雷门鹤也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兴起时也要女子侍寝的。唯独这雷司命是认真吃斋,九爷院裏真没有半个女人,只有整天做不完的醮仪。
雷司命热中做道士,修真炼丹,研究长生不死之术,却不是靠这个入得赤炼堂,他有一门技艺独步天下,便是用火。举凡配炼硝药、製造火器,乃至战阵推柴埋信,发动火攻,可说是无一不精。雷奋开听他说“五部雷法”云云,知道不是什么召雷符之类,定是埋了炸药,心想:
“手持火器便罢,炸药却大大不妙。怕这糊涂蛋手滑,连自己都炸成碎片。”本想硬闯出阵的,此际反倒不敢妄动。雷司命见他静肃下来,喜动颜色,转头道: “我早说啦,老大也讲道理的不是?跟他好好说了,总能成的。”忽然一僵,想是捱了对话之人一顿骂,面上须挂不住,讷讷转头:
“老大,老四说了,你脾气忒坏,领着指纵鹰早晚出事。要不你把鹰符交出来,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么?”
雷奋开伪作沉思,片刻恍然点头:“还是老九说得有理。好罢,鹰符在此,你们只管拿去。”铁简挟着巨力呼啸而出,瞄的正是雷司命的面门!
雷司命料不到他这便动手,吓得往旁边缩去,那铁简对正他的脸额,瞄得分毫不差,他却未纵身跳开。果然铁简一到身前便即消失,随即“砰”的一声,似是击中树干,迸出无数裂响,声音仍是从雷奋开正前方传来,与原本所瞄并无二致。
果然如此!
虽不知是如何办到,但他曾见过一种江湖戏法,戏臺上观众所见的术者,其实是以打磨透亮、涂了水银的镜面映出,正主斜站在一旁,故掷刀投剑皆不能伤。
雷奋开鹰一般的目光掠过,捕捉雷司命转头说话的角度、缩避铁简的方位,以及铁简击中树干、产生迴响的距离……飞快推算出落差,再出手时掌势偏开尺许,彷佛击在空处,却见雷司命“恶!”一声踉跄倒退,嘴角溢红,抚着胸膛软软坐倒。雷奋开隔空虚劈一掌,打得雷司命身畔草屑激扬,抬头叫道:“老七!你再不撤阵,我下一掌便送他归西。”
雷司命坐倒在地,面色煞白,左手食中二指一併,指尖窜出一缕火苗,勉力开口道:“老……老大!你……你玩真的,我放……放雷法打你!大……大不……大不了一起死……”
雷奋开提气大叫:“老七!你听见啦,莫让他犯浑,连自个儿也炸了!快撤。”
忽听一人沉声道:“不可!”却是雷门鹤的声音。雷奋开恶念陡生,嘴角泛起一丝邪笑:“这还逮不到你!”运化双掌,便要向发声的方位击出,蓦地四面八方响起了一把懒洋洋的嗓音:
“雷老大,这阵原本只欲自保,你莫逼我伤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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