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10)
抓住阿傻的手,他臂力极强,阿傻双掌肌肉萎缩,力量远远不及;
挣扎片刻,忽然开口叫道:「决决斗!」声如铁器磨砂,擦刮刺耳,咬字发音虽然怪异,
众人却听得分明。
独孤天威恕斥道:「耿照!好生翻译手语,若再添乱,休怪本侯不顾情面,先砍了你的脑
袋!」耿照正要开口,肩膀忽被拍了一下,见阿傻飞快比了几个手势,神情冷静而漠然,益
发衬出耿照的气急败坏。
「他说了什么?」独孤天威脸露不耐:「照实讲!」
「他说:这是天意。」
阿傻继续比划。
「我被流放之后,一心想要报仇,他却派了随身二奴之一的摄如诗,紧跟在后,只要有
人想收我为徒,摄奴便出手杀人;数年间,我走遍大江南北,摄奴所杀的刀法名家不下二、
三十人,其中有的只是出于义愤,看不惯他如此逼迫一名身残少年,竟也难逃毒手。
「后来,我流浪至央土,适逢祖龙江大滂,沿岸溃堤,尽被洪水淹没。我侥倖抓住一片
浮木,在洪流中载浮载沉,最后被人救起,混在难民中一同迁徙,又回到了东海道。来到王
化镇外一处山村,一名退隐的老刀客和他的孙女收留了我,我随他们砍柴度日,一过就是大
半年」
那样安适閒逸的日子,几乎让阿傻忘了仇恨。
直到某天,那恶魔般的胖大黑影又找上门来。摄奴在大水中失落了阿傻的行踪,受到主
人的责罚,便将大半年奔波露宿的怨气全出在阿傻身上,主人交代不得伤害阿傻,摄奴便当
着阿傻的面,将老刀客的四肢一一砍断,折磨致死,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将那名对阿傻最
温柔体贴的,水灵水灵的标緻小姑娘反復姦淫,却又小心翼翼不让她死去。
无法反抗的阿傻,被迫目睹她受辱的每一个细节,过程长达三天三夜。他嘶吼到喉咙干
烧滚烫,胸腔深处颤痛得无以復加,眦裂的眼眶裏爆出鲜血,却无法烧熄摄奴残暴疯狂的高
昂兴致--他本就是江湖上风闻丧胆、十恶不赦的异域魔头,这几年跟在主人的身边多所压
抑,一朝解放,更是变本加厉。
阿傻最后昏了过去,不知是肉体的疼痛抑或心痛所给致。
朦朦胧胧间,一股无声的音浪穿脑而入,隐含着无穷无尽、凶兽般的毁灭力量,仿佛是
应他的召唤而来。然后,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那个」
「那全?」独孤天威蹙眉。
「是那把刀。」阿傻冷静比划。「虽然它有刀的外形,但并不是刀。」
「像刀又不是刀那是什么?」
「是妖魔。只要握住,就能得到力量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妖魔。」
阿傻拔出了那柄刀,恍若附魔一般,朝摄奴扑了过去。等他回神,武功高强、出手如雷
电炫赫般的摄奴已然倒地不起,阿傻紧搂着那名苍白的小姑娘,两人瘫坐在一地的血泊裏。
「不不要咬牙皱眉头,你刚刚才的样子好好可怕。」她绽开一抹虚弱的笑,
颤抖的小手轻抚他的面颊,破裂歪肿的唇瓣已看不出原先的姣好形状:「就算就算我
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好好的活下去」
姑娘的嘴唇慢慢凝住,气息渐衰,然后一动也不动。
--所有要他「好好活着」的人,最后全都不在了。
(没有你们,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在风裏不知呆了多久,阿傻忽尔醒来,愣愣起身,将老人和姑娘收埋,把摄奴的尸体以
及那柄恐怖的魔刀一起扫落山崖,然后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走着,漫无目的、无休无止,直到
气空力尽,昏死在朱城山下
胡彦之沉吟道:「我听说昔日纵横西山的『夜炼刀』修玉善金盆洗手后,携家人隐居在朱
城山附近。东海刀法名家不多,去王化镇郊一查便知。」说着一笑,目光饶富况味:「倒是岳
老师随身二奴一向焦不离孟,武林人尽皆知,怎地如今剩下一隻孤鸟?另外一位,却又去了
何处?「
岳宸风冷笑。
「我派摄奴出门办事,已达月余未归,正唤人去查。我的家奴若有什么万一,这们小兄
弟恐怕脱不了干係,届时报官开审,还请城主大人不吝提借,以还岳某一个公道。」
独孤天威嘿的一声,捻鬓道:「依我瞧,这书是真是假,普天下也只有你岳宸风知道。这
样罢!我替阿傻定个约,今年六月初三,沉沙谷秋水亭之上,你二人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好
好比试一场。阿傻这厢,便以这部《虎禅杀绝》作抵押,你要打败了他,书便双手奉上,岳
老师以为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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