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3)
,是个跛脚的挑脚汉。」他盯着魏天泽的眼睛,隐然锋锐,「你认识吗?」
魏天泽摇头,笑道:「我认识的人,将军多半也都认识。」
这便是否认了。
但否认又有何用
傅煜看着他曾引为臂膀的朋友,不怒反笑。若说杜双溪的言辞未经证实,不足以作为确凿的证据,此刻魏天泽在提及旧事时的反应,却让他万分笃定。不管是试探、还是奉劝,该说的话,他已然说得明白,魏天泽既不肯束手坦白,后面的事,就无需顾念旧日交情了。
他退开两步,从叙旧的情绪抽离,复归威仪姿态。
「陈三的嘴巴确实很牢,我便将诸般手段用尽,他也未必会叛主。但他一个大活人,素日往来行事,却也有许多綫索可查。天泽,怕是须请你去牢里住一阵了。」
公事公办的态度,声音亦不带情绪。
魏天泽抬头,面露愕然,「你怀疑是我指使?」
「不止此事。先前在京城泄露机密,在鞑靼暗杀孙猛,都须彻查。」
傅煜说罢,朝远处比个手势。
旋即便有辆简陋的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虽是布衣打扮,却精悍魁梧。
「你终归是我的副将,用囚车,未免难看。」
傅煜没再看魏天泽,径直下了高臺,召黑影近前,翻身上马。临行前,又道:「狱中诸事齐备,也不会用刑。但愿你能想明白,亲口告诉我,而不是等我将铁证摆到面前。」说罢,催马疾驰而去,背影挺拔端毅,衣袍猎猎随风。
剩下魏天泽站在高臺上,紧綳的神情微微鬆懈。
校场上空荡无人,唯有这副车马等他。
魏天泽自知逃不出去,目送傅煜的身影驰远,才躬身钻入马车。
帘帐落下,车夫催马而行,他坐在冷硬的木板上,方才强撑着的神情终于垮塌。
京城泄密、暗杀孙猛,傅煜既将这两件事挑明,显然已笃定是他作祟。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傅煜有单枪匹马闯入敌阵斩将夺率的英武悍厉,也有不战而屈人之兵、谈笑间杀伐决断的心机谋略。今日校场上虽是叙旧,却为攻心。
而傅煜确实做到了。
魏天泽苦笑,将两隻手扶着额头,躬身垂首。
听说傅德清召见后,他在途中想过许多应对的法子,却独独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傅煜。迥异于对旁人的狠厉铁腕,傅煜不露兵刃、收敛锋芒,自始至终没露半点厉色,却以往事情谊为柔韧剑锋,剖开他的坚甲。
这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剑锋,而是温情,无孔不入,无坚不摧。
君臣、父子、兄弟、挚友,莫不如是。
而方才在高臺上,他露了太多破绽,几近溃败,魏天泽很清楚。
数年潜伏、深入傅家,他熟知永宁帐下的军情,亦熟知傅家内里的情形。傅煜父子皆有勇有谋之人,不易欺瞒。在京城里泄密时他便知道,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却未料,这一日来得竟如此之快!
马车辘辘前行,魏天泽沉默半晌,渐而頽丧。
……
傅煜从校场回去时,已是后晌,进府后,便直奔斜阳斋去。
斜阳斋里,此刻却颇热闹,傅德明带着两个儿子过来探望傅德清,傅昭今日没去书院,也陪坐在那里。兄弟子侄围坐在院里,傅德清取了摇椅躺着,一群人喝茶叙话,甚是融洽。傅昭没去过战场,更没到过边地,知道两位堂兄常年驻守边塞,便缠着问这问那,听说那边还有能驱虎狼杀敌的能人,啧啧称嘆。
待傅煜进去后,仆妇便添一张椅子,一道坐着。
两壶茶喝完,日色渐倾,傅德清见傅煜递来眼色,便知事已办妥,瞅着兄长和侄子要动身,便道:「还有件事,想跟大哥和暲儿商议。昭儿,先陪你三哥去寿安堂。」
傅昭应命,带着堂哥先行,傅德清便坐起身,拄着拐杖,请傅德明和傅暲入内。
傅煜亦跟了进去。
掩上屋门,阖紧窗扇,傅德清脸上的温厚笑意也收敛殆尽,道:「留下大哥,是有件极要紧的事商议。修平身旁的魏天泽,你们都是认识的,先前上阵杀敌,立下汗毛功劳,也曾救过我和修平的性命。」
魏天泽与傅家交情深,能单独到傅老夫人跟前问安,傅德明父子自然也熟识。
便颔首道:「是关于他的?」
傅德清颔首,「先前修平去京城时,曾有人暗中泄密,之后对战鞑靼,我曾深入敌腹,安排暲儿来接应,记得吧?」
「当然记得,若不是我的失误,叔父怎会受这重伤。」
说起此事,傅暲仍是满心愧疚。
傅德清便笑着摆手道:「不是你的失误,是有人从中作梗。当时我命孙猛递信,他却被人暗杀,藏在本该与你接头处附近的山洞,修平已查实过了。若不是有破绽,旁人怕会以为,是你杀人斩断消息,不来营救。」他眉目微沉,见傅德明神色稍变,便道:「大哥想必也明白了,这是想嫁祸给暲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