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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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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运转的大脑就缓缓降了速,奔腾的血转而涌向心口。

被这巨大的秘密砸晕的七情六慾,却「水落石出」一般地露出头来。

费渡的嘴唇从一个杯底的红酒中借了一点颜色,在他苍白的脸上,几乎能算是鲜艳的,他略带渴望地瞥了一眼红酒瓶子,感觉自己的手脚又开始发凉,有心想再添一杯,却被骆闻舟中途拦住了手。

骆闻舟:「你坦白完了?」

费渡的喉咙一动。

骆闻舟清了清嗓子:「那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费渡分明是衣衫不整地靠在一侧的桌边上,听了这话,他蜷在身侧的手指一收,过度聚焦的眼神倏地落在了骆闻舟身上,分明是「面无表情」、「几乎一动没动」,他整个人的肢体语言却微妙地变了,给人的感觉简直如同「正襟危坐」一般。

「我……」

骆闻舟刚说了一个字,费渡就突然打断他:「骆队,等等,你不奇怪吗,为什么卢国盛放了夏晓楠?他这不是等于告诉警方女孩有问题,让你们审她吗?」

骆闻舟嘆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是,奇怪。」

费渡:「还有拐卖女孩的那个案子,到底是谁告诉苏落盏以前旧案的细节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模仿之前苏筱岚的手法?以及……」

骆闻舟骤然打断他:「以及我还奇怪,花市区分局出事的时候,那封举报材料是怎么突破王洪亮的眼线,传到市局手里的。奇怪赵浩昌说的那条神秘短信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他自导自演。奇怪究竟是谁那么嘴欠得难受,非要告知董晓晴,关于她爸死亡的真相,让她犯下难以补救的大错……我还很奇怪,今年我们到底犯的哪门子工作狂太岁,被一连串的大案要案砸得晕头转向,连年假都没功夫休——」

「有一个很好的解释。」费渡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想不想听?」

骆闻舟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很想。」

费渡却好似没听到,兀自接着说:「有人在把这些案子往你们眼里捅,诱导你们去查,查得『那些人』惊慌失措,几次三番几乎暴露自己,逼得他们只好每次自断一腕,把有直接动机的『金主们』推出来当挡箭牌。金主的数量不可能太多,因为真正的变态没那么多,有足够财力养得起他们的变态更是凤毛麟角,等那些人为求自保,把自己砍成个光桿司令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寻找新的投资人,比如……」

骆闻舟冷冷地说:「费渡,闭嘴。」

「比如我。」费渡充耳不闻,「比如费承宇的继承人——我。我符合一切条件,我也本该早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仅仅是机缘巧合,因为当年费承宇和他们闹掰,才没能接过这把『刀』,我几次三番想弄死费承宇,肯定不会在意所谓『杀父之仇』,我还成功混进市局,近水楼台地调查当年画册计画的真相,蒙蔽了……」

骆闻舟狠狠一拍桌子,却没能拍断费渡的话音。

「其实他们已经在隐晦地试图和我接触了,我一直没有理,因为不想显得太知道内情,但如果这回魏展鸿再折进去,那『他们』很可能会变得四面楚歌,迫切需要新的资金,只能跪下求我施舍,我有机会折了他们的翅膀,让这只『寄生兽』彻底变成我的看门狗,这恐怕就是费承宇当年想做而没成功的……」

骆闻舟这回结结实实地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他们和你接触过?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费渡平整的双眉轻轻地舒展开:「……可能是还没做好自首的准备?」

「放……」骆闻舟一句粗话到了嘴边,生生又给挡在了牙关之后,他低头看着靠坐在一边的费渡,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意外」,费渡可能会永远隐瞒下去,如果那些人来找他,他就会顺水推舟,孤助无缘地走进深渊里。

费渡装纨袴,装纸醉金迷,装出强大的掌控欲,周峻茂出事后第一时间狙击周氏,没心没肺地泡在金钱的盛宴里狂欢——他还要做出一副「衣冠禽兽」的面孔来,衣冠禽兽自然要绅士,要彬彬有礼,要耐心十足、风度翩翩。让自己看起来冷酷强大得游刃有余。

可是「衣冠禽兽」终究只是禽兽,再多的功夫也是表面功夫,稍有风吹草动就禁不住推敲,哪个会像他一样无懈可击,能陪着语无伦次的乡下女人王秀娟、懵懵懂懂的小丫头晨晨「衣冠」到底呢?

骆闻舟回想起周峻茂出车祸的那天夜里,总觉得比起做空周氏的股票大赚特赚,费渡其实更想回家睡个好觉。

他分明只是个冬夜里一碗瘦肉粥、一盘花样咸菜就能心满意足的人,给他一杯咖啡和一些琐碎的待整理文件,他就能消消停停地在办公室一角消磨掉一整天——他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和金钱去和深渊里的凶兽周旋?

骆闻舟突然沉默,费渡心里骤然升起隐约的不安。

「因为有这伙人存在,这么多年,你一直觉得没能摆脱费承宇,对吗?」骆闻舟十分心平气和地开了口,「所以宁可把自己搭进去,成为他们、控制他们,也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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