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醉酒的猪猡(三)
「呜呜……写……写嘛……王写嘛……呜呜……写了人家心里才能踏实点……呜呜……王……王写嘛……呜呜……写了人家才不会太……呜……太害怕……呜呜……王,王——」
平常面对禽兽王的怒火,罗朱只会咬紧下唇,心怀恐惧,竭力维持淡然无波的表情,沉寂默然地伺候在他身边,任打任剐。但这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理智没了,思维退化了,胆子也肥实了。她软软地蜷在禽兽王怀里,肉爪子搂上他强健的脖颈,瞅着他娇哭两声,就在他绷紧的下巴上落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响吻,再娇哭两声,又落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响吻,间或还用红嫩发烫的泪湿脸蛋讨好地磨蹭他冷峻的面颊。
赞布卓顿浑身肌肉紧绷,暴怒的火焰在低怯糯软的撒娇哭声中慢慢微弱了。他既想立刻将怀里的肉嫩身体压到床榻上疯狂躏,把她从头到脚都吞吃人腹,又想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她,惬意地享受她小兽般的娇泣讨好。这死猪猡,怨恨时,咬他,讨好时,亲他。从她醉了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反覆起伏,没有冷静过片刻。
「王……写嘛……」泪盈盈亮晶晶的迷离大眼娇怯怯地盯着他,花瓣圆唇红嘟嘟的,很是委屈,「王喜欢我,我不会被王杀死。可是……呜呜……王以后不喜欢了呢?呜呜……我不想死……呜呜……不想死……」她之所以想逃离,是因为在恐惧当自己对她的喜欢消失后,就会被杀吗?而她隐埋心底的,让他憎恶的怨恨和不信也是源于自己惩戒人的残酷和对她的凌虐。赞布卓顿微怔,凝视那双可怜巴巴望着他的黑曜石水润眼眸,早已变得微弱的怒焰顷刻熄灭。
曾经他也对自己生出的喜欢不抱长久期望,只想趁自己还拥有喜欢的感情时好好享受一番。但是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在他毫无知觉中,这份喜欢不但没有减弱消失,反而茁壮成长起来。直到将她活生生撕裂,看到流涌不止的鲜血后,那种深刻入骨的厉痛和害怕失去她的惶恐才让他清楚意识到喜欢的感情已经渗进灵魂,拔不出来了。他不在乎她喜不喜欢他,只在意她是否能陪在他身边。她怨恨也好,不信也好,绝望也好,悲伤也好,他都是不会放手的。如果一张保证书真的就能让她踏实点,少些害怕,从而认命留下,他……也可以写。
王者不客人侵犯怀疑的尊傲最终在喜欢的感情下低头。他抱着她走到靠窗的桌案前,盘腿坐在卡垫上。新年的供品已经撤去,因为出征临近的关係,案桌上摆着一些从书房里挪过来的卷册、空白羊皮卷和笔墨之类的东西。
摊开一张空白的菲薄羊皮卷,他持笔饱蘸混了金液的墨汁,对怀里的女人轻声道,「乖猪,你想让我写什么保证?」
「王真好!」罗朱破涕为笑,毫不吝啬地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嘴里吐出的浓郁酒香几乎盖过带了花儿芬芳的香甜清茶味。
深暗的鹰眸生出复杂的热欲,赞布卓顿真不知道猪猡醉酒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勉强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力持平静道:「乖猪,你说,我写。」
「嗯,开头正中先写上『保证书』三个字,这三个字要比后面的字大点。」罗朱伸指点着羊皮卷,眉尖微蹙,全副心思地思考起保证书的内容,「……第一,我保证乖猪,呃,不对,是罗朱留在我身边时不再对她进行人身凌虐,第……第二,当我对罗朱的喜欢消失后,保证将她安全地送出王宫,从此……两不相见。」
在绝望地发现自己逃离无望后,罗朱心里最恐惧的就是这两点中提到的内容。短时期的凌虐还能勉强扛住,真要变成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凌虐,怙计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只有崩溃的下场。禽兽王喜欢她时她死不了,不喜欢了呢?依他的格而言,是绝不可能把她当成过去式地放她自由,多半会找个藉口将她一刀宰了了事。这些可怕念头在她心里日夜徘徊,当控制牵绊行动的理智堙灭在酒精中后,恐惧的本能促使她胆大包天地向禽兽王索要起生存的保证。
看着一排排黑金色的字出现在羊皮捲上,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指尖指到羊皮卷右下角,欢快道,「王,这里!这里!落上禽兽——不对不对,是落上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这个真名字。」兴奋中的她完全没看见赞布卓顿书写的手指在乍听她又冒出的禽兽二字时僵硬地顿了片刻,镶嵌着宝石的包金笔桿瞬间出现密如蛛网的裂缝,兀自兴致勃勃地要求道,「王,名字下面还要落上今天的日期。」
第一次看她笑得如此开心,虽然是醉酒后的异常,他的心也禁不住跟着愉悦起来,但喻悦的同时又杂着掐死她的狂暴。这该死自猪猡为什么不会一直乖乖地让他顺心呢?赞布卓顿喜怒交加地写完最后一画,将裂缝遍布的笔掷到案桌上,僵声道:「写好了。」
「写好了啊,嘿嘿,写好了啊。」罗朱黑曜石大眼弯成了天边的新月,嘿嘿傻笑着,像捧着珍宝般捧起羊皮卷,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看到第三遍时嘴巴一扁,抓着羊皮卷哇啦啦地又开始了号哭,「我看不清看不懂!王,我看不清看不懂!哇哇,看不清看不懂!哇哇——」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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