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鸾 第89(2 / 3)
,他为了打压士族已经得罪了那么多人,若真放下一切和她去了贺兰部,莫说贺兰霆会怎么对他,只怕还没有走到贺兰部,这一路上的暗杀便会将他捅成个刺猬。
没有权力,他能护得住她吗?他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不过是靠着权柄强求!
思来想去,也唯有这般,先假意让步答应拖住她。他知道的,她心里终究有他。
果不其然,他看见她擦着脸上泪水,莞尔道:“和哥哥开玩笑的,哥哥莫非当真了么?”
那笑容如初夏阳光下一朵带着昨夜雨露绽放的玉芙蓉,纯净甜美:“我不会强求这个,也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再也不跑,但我要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可以再为难打压谢郎,也不可以再拿谢氏威胁我,他们不是可以被你肆意揉捏的棋子,此生原是你对不起他们,就算他刺了你一剑,也不足以抵消……”
这本是她的真实目的,方才那些,理应只是试探。毕竟人总是喜欢折中的,如果她一上来就提这件事,以他的脾气,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可,明知是试探,也知他不会答应,为什么,真正听见他拒绝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失望呢?
失望他不如想象之中地在意她么?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知道……
薛稚眼中有一瞬的哀戚,不过转瞬即逝。桓羡却因了她方才那句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伏胤说的啊。”她很无辜地道。
桓羡的脸上阵青阵白,显然是在忍耐。薛稚又道:“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呢。”
“说。”他仍在心里恼伏胤,脸色黑沉。这样丢脸的事,竟然也说给她,也难怪她突然软了性子。
薛稚继续说了下去:“还有,你不可以动不动就发脾气,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发疯,不可以强迫我生孩子,不可以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不可以再对我用那些脏药,不可以再关着我,不可以随便呛皇祖母和太后,她们是长辈,那是没礼貌的行为,也不可以仗势欺人,要收敛你的脾气……”
她皱眉说了一连串,细数下来,好像全是他的缺点。虽是在数落他,但桓羡却意外有些受用。
他看着她因怨愤而生动起来的眉眼,眼里不觉间浮起如云如雾的笑,只觉这个时候的妹妹,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可怜。
心中则想,他有这么讨人厌么?
“还有最后一条,不可以……”
她脸上忽然突兀地一红,语声一噎,暂未说下去。仿佛心有所感,桓羡道:“不可以碰你?”
“这个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她本也没有指望他会如此让步:“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不可以用……不可以用那个地方……”
“那是用来吃东西的,谁像你这么荒唐……脏死了。”
他没说应不应,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羞红了脸的她:“原来栀栀还是想被我碰。”
薛稚最不喜欢铱誮的就是他这幅神情,好像她自己心虚一样,当即补了两条:“不可以有这幅神情,不可以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你要以你的皇位起誓,天子一言九鼎,不可以食言。”
这样的煞有介事,桓羡心底的火气又有些微漫上来,然而到底是有愧于她,知晓若非如此自己怕是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了,便当真如她所言,神色郑重地起誓。
“还有吗?栀栀公主?”起完誓后,他耐着性子又问。
“暂时就这些吧,等我想起来再说。”薛稚怏怏地说,心中却实是难受。
他一定以为,她是在同他打情骂俏吧?便连她偶尔也会这样错觉。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数次的碰壁告诉她,他就是个疯子,疯狗,和他硬碰硬是没有好处的,与其像从前一样被他欺负被他威逼,眼下这般,至少还可以尝试着驯服他,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
她眉眼有如秋日枯寂的花一点点黯淡下去,低下头,声音也变得哀婉起来:“我还想问哥哥一件事。”
“当初,哥哥是真的认为,是我害死了姨姨吗?”
桓羡眉目一怔,心间原因两人“和好”的喜悦也由此荡然无存。
“没有的。”
良久之后,薛稚才听见他的声音,“我……一直都知道害死我阿娘的人究竟是谁。”
是桓骏,也是那个他所痛恨的、无用的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她气结,连带了哭腔也不知,“你为什么要骂我,为什么要折磨我,控制我,你不是喜欢我吗?这就是哥哥所谓的喜欢吗?”
她觉得真是讽刺啊,所有人都可以用母亲为借口来辱骂她,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和母亲之前的情形,便想当然地以为她受了母亲多少好处,从而把仇恨转嫁到她头上。她虽不接受,但是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
可是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她最敬重最喜欢的兄长,幼时的她已能感知到旁人对她的恶意,但她并不会很难过,因为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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