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3)
跑去踩迷魂阵……最后我以剑气破开法阵,将他捞了出来,人才没有殞在阵里。」
我配合地「哦!」一声,十分投入。
「总之,那天乾出阵后怪地坤没能及时提供援助,才使得自己出丑,拉拉扯扯的,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他以为自己是谁?那──」
苗苗骂了个词,我惊讶地「嗬!」一声。
「你肯定揍了那天乾一顿吧?」我猜测道。
「装作是在破除剩馀的阵法,用剑气甩了他好几巴掌呢。」苗苗眨了眨眼。
「不愧是见义勇为的兰草君!」我鼓掌叫好。
苗苗又笑了下,叹道:「一时解气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两人之后继续同行,地坤依旧得听从天乾,我无能为力。」
而如今,嫉恶如仇的他自己成了地坤,日后恐怕时不时要亲身遇见这等糟心事。
我好像渐渐懂了……过去的我并不认为自己能修出金丹,没怎么了解与乾坤有关的事,苗苗当初即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件事,不曾亲身遭遇的我,或许也无法有相同的体会吧。所以……
「所以……」苗苗的声音越来越低。
流水、树枝曳动以及行人嘈嘈之声,略过这种种杂音,我逐渐听出了他真正想同我倾诉之事。他说着:「我总感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被恶人强掳在车棚中,任人鱼肉的孩子。」
苗苗白皙俊俏的面孔染上鬱色。
我看不得他消沉,猛地直起身,大声道:
「你若是之后又遇到这种可恶的人,叫我!我给你撑场面!作一个听地坤呼来喝去的天乾也没有问题!让那些人大开眼界!为地坤修士们争一口气!」我自告奋勇,内心畅想届时一定要丝丝入戏,摆出惟苗苗是从的恭敬模样。
「……呵呵。」苗苗弯着眼睛笑出声。
「所以我才说,阿原跟其他天乾都不一样。」他双手拢住我搭着他的手,如同捧起一隻迷茫而天真的流萤,仔仔细细地呵护在掌中。
苗苗的情绪缓和了些,我观察他的神态,斟酌说道:「我不在当场,因此也不适合评论什么,但我想,世上人百百种,既有那种倨傲的天乾,也会有性情温和的天乾的。苗苗可能之前运气不好,凑巧都遇到了老鼠屎……?」
「那么老鼠也未免过多了。」苗苗不带恶意地揶揄。
「天地这么大嘛,或许有哪片神州大陆是没有老鼠的哦?」我异想天开,「或许有哪个地方,根本没人在意天乾地坤或者『普通』修士应该要有什么面貌。」因为都不普通,所以也都变得普通了。
「要真是那样,约莫也挺好的。」苗苗浅浅一扬唇,神情还是不太信服。他一晃手上那根吃完糖人剩下的木籤,顺手以灵火将木籤烧成灰烬,接着指尖随风一捻,把那抹不快的回忆也扔进风里。
我搔搔脸,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去抚拭掉他脸上那层薄薄的落寞。
「──那么,至少与我在一起时,你不必担心。我向你许诺,绝对不会像你之前遇到的天乾修士那样待你,这样好吗?」
即便我改变不了他人的作为,以自身的一己之力,倒仍能为苗苗张起独属于他的一伞屏障。我的修为确实不如他,然而只要我是天乾,就不成问题。
修士作出的应允会成为因果,在漫长的仙途中,结成星点或是焰火般的节,融为命数的一环,此前此后,再无法悖离。
这话一说出口,即使苗苗不点头答应,因那出于我自身的意愿,天道便会承认;此约束将会与我的道心长久牵系。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妥贴且实在的方式。
苗苗闻言睁大了双眼,我暗暗期待他能因此露出放松的笑容。
他道了谢,但没有笑,神色浅淡,反倒看似因此烦恼。
「怎么了?我这么说让你为难了吗?」我不安询问,飞快在内心思索这承诺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这番话也在某种程度显露出了所谓的「天乾的自傲」?
苗苗没有回答,他勾起我的指头,低声说「跟我来」,接着一路都不发一语,带我走上弯弯绕绕的小巷,逐渐远离闹市。他走得很熟悉,经常来往的样子。
我憋满肚子的疑惑,乖乖跟着,最后我们到达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附近只有一片柳林与几座简陋的小茅屋,鸡鸭的鸣响隔了一小段距离,并不嘈杂,反而有种生活的实感。
这里有他想给我的答案吗?
小茅屋飘起细细的炊烟,我随苗苗的视线一齐观望好一阵子,还是不明白这其中是否有特殊寓意,好半晌之后,苗苗才开口。
「从左边数来的第二间茅草屋里,住着我之前接济过的那名小乞丐。」
「是为了包子曾经追逐过你的那位吗?」
「是她。」苗苗听到我记得,声音明亮了些,「她现在已经有子孙环侍了呢。」
当年流离失所的小女孩,从偶然遇见的年轻修士手中得到了果腹的食物,以及后续间或的帮助,如今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家人。苗苗总是自告奋勇下山防护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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