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2 / 3)
学滚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裴嘉洛是疯,不是贱。
她那么羞辱他,如今他还能心平气和同她说话,嘉怡都该送他一首“听我说,谢谢你”了。
因此嘉怡眼观鼻鼻观心,对他的“疯言疯语”不予置评。
他们久违地重逢,面对面地站在一条幽静的长道里,纵然气氛还算平和,也再没有不合时宜的暧昧。
在助理拿着换好的房卡回来后,嘉怡礼貌道谢,刷卡进门,道了声“早点休息”后,合上了门。
门外,神情冷静的裴嘉洛已纯然冽厉,沉声道:“张旷,去查查周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没有点名是哪个周家,助理已经心知肚明。
靠在门后,嘉怡久久不能平静。
她太了解他了。
他之所以理性、冷静,面不改色,是因为他的另一面已经不会展现在她面前了。
那是只有在昏天黑地的狭小两人世界里,他才会暴露给她看的一面。
他是清冷高洁的佛,也是地狱深处被困弑的魔。
她曾一边痛恨,又一边享受。
她痛恨他的强势控制,可又无法否认,在无数个颠倒错乱的夜晚,她也控制过他的喜怒哀乐,享受过做他欲望的唯一枷锁。
她曾已决定和他一同坠入那一池浑水。
可烈日照进了她眼底,她在死海里睁开了眼。
是向下沉沦,还是向上握住那一束灼眼的光?
她不忍太阳黯然落山,却信纵然海面寂寥,他无边无际,不止她一座岛。
她伸手,引烈火烧身,背叛了漆黑的海。
两年了,她以为过去的情感都该尘封了,没想过重逢,就像曼妥思倒进汽水池,骤然掀起猛烈的情绪波澜,头皮发麻,左右冲撞,反酸的滋味让她胃里都绞痛。
她这人也是怪,越是心里无波无澜的时候,她越能自如地控制情绪,真正到了心绪翻涌,反倒成了一根木头,脸僵得连一点笑容都拉扯不出。
她已经做了恶人了,那就恶到底,何必还要心虚气短?应该再自然一点,索性否认过去一切,坦坦荡荡叫他一声哥。
只是裴嘉洛恶不恶心不知道,她怕对自己反胃。
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面目全非的地步的?五年前那个她还会认得今天这个人是她自己吗?
两个声音又一次在她身体里对峙起来。
一个咄咄逼人:我和他走到今天的地步,全因他先过线,我有什么错?
另一个声音轻声反驳:就事论事,是我和他协定契约,也是我违约在先,这件事我的确有错。
一个说:你于心不安,那要么诚心悔过,要么再不回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人自渡,纵然问心有愧,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另一个声音沉默了。
不是被说服,而是不敢再往下辩。
倘若,她不只是问心有愧呢?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囹圄。
看到“周家傲”这三个字,她那没有着落点的心从画地为牢中暂且脱逃,她松出口气,接通电话道:“家傲。”
周家傲的声音爽朗温柔,“对不起宝贝儿,我刚刚在给辅导员回电,才看到你的电话,怎么了?”
嘉怡这才想起手上攥着的外套,她松开紧得发疼的手指,轻声道:“你外套落在我这里了。”
“没事,车上不冷,我马上到学校了。”
“嗯,那你先开车吧……”
正说着,门被叩了两下。
她拉开门,发现门口是去而复返的助理。
周家傲听见了敲门声,疑惑问:“有人找你?”
“嗯,碰见个熟人,你好好开车,先挂了。”
“熟人?我认识吗?”他笑。
“开车注意安全,不能聊天了,挂了。”嘉怡认真叮嘱。
他语气温顺,“好,我到学校发消息给你,你也早点休息。”
见她挂了电话,张助收回打探的目光,道:“嘉小姐,裴总的房间就在624,我得下班了,方便的话,麻烦您回头去看看裴总,如果他头疼得厉害,您就叫私人医生过来。”
嘉怡不解问:“家里有人能照顾,为什么不送他回去?”
没想到她完全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助理有些意外,但还是解释道:“家里佣人已经辞退了,裴总现在几乎都住在酒店。”
住酒店?这是什么癖好?酒店离公司近?
那也不对啊,公司在顺义区,这可是东城区。
见她很是意外,助理欲言又止,“您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裴总几乎不住家的,”他又补充道,“除了老董事长刚去世那段时间他回家多一些外。”
那不就是她高一吗?
嘉怡仿佛今天才真正了解裴嘉洛,简直匪夷所思,“为什么?”
助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