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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声再响:“我们既不是鲁人,也不是赵人,此处在陈国境内,”
将军松了口气:“既非鲁非赵,想来与我陈国无仇,我愿献百金,不!千金!还请诸位救我君上一命!来日必报深恩!”
对方既敢前来,既敢此时出声,必有依仗。
而他们此时已是穷途末路,即便拼尽全力,也没有几分胜算。
将军收剑,走向前方:“还请一见诸位真容,在下陈剑已收,绝无妄念。”
女声:“你上前来。”
将军艰难地在雪地行走,眼里印出了两道人影,慢慢的,他总算看清了这两个站在雪地里的人。
一男一女站在雪地当中,他们似乎风雪不侵,胳膊就这么露在寒风当中,不见一点颤抖。
男人就不说了,虽然高大,可军中并非没有高大的男儿,若说体格,比他更为健硕的也不少见。
只是那女人,竟然只比男人矮上那么一点,比将军自己都要高上半个头,她露在外头的胳膊结实健硕,比普通女子的大腿还粗,却不是软趴趴的肉,看上去竟比男儿更加壮硕。
将军心下一凛,停在两人面前。
离得近了,他才看得更明白。
这一男一女,手中拿着奇怪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此物有何用,但一想就知,必是武器。
他们不怕寒风,身材高挑,手指细长,绝非普通百姓,看通身气质,非贵胄之后不可。
将军嘴唇微颤,他猛然抱拳,低头道:“二位,我乃陈国将军陈衍,此次领兵攻打鲁国三关,遭遇鲁国伏击,君上受难,如今性命垂危。”
“若能得二位相助,待君上醒来,必以重金相酬!”
陈舒看了邹鸣一眼,两人都微微点头,陈舒说:“只许你一人带着陈侯与我们来。”
“别耍花招。”
可能是觉得警告的不够狠,陈舒又加了一句:“否则就杀光你们,一个不留。”
将军苦笑道:“二位放心,士卒们已无战力。”
“不过……若二位要害我君上,衍与一众将士,拼死也要一战!”
陈舒一愣,笑道:“还有几分血性,我们在此处等你,带你的君上来吧。”
将军艰难转身,积雪太厚,需一步一步挪动,不少马匹陷在雪中,他们只能忍痛杀了。
马对他们来说,不止是随行的牲畜,更是好友,杀马之艰难,叫他们椎心泣血。
一个人扶动成人实在是难事,将军只能将陈侯背在背上,又叫甲士将陈侯捆在自己身上,以防陈侯中途滑落。
甲士不安心,拿出绳索的时候说:“将军,只有你和君上二人……若他们有歹心……”
将军苦笑道:“便是我们将此地打了下来,又能如何?休养生息,待明年开春再回去?”
“何况,我们不知对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他们有房屋为据,易守难攻,我们如今还有几个挥得动剑的士兵?”
他背着陈侯站起来:“更何况,我观那二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伟岸男儿,奇异女子,他们或是世外高人子弟,说不定与我陈国无害,反而有利!”
“他们若真有歹心,过来之时便是图穷匕见时,哪里还容得我们商量?”
将军背着陈侯,如负千斤,他不再说话,憋着一口气背着陈侯在雪地前行。
只他一人,背负着陈国的国祚社稷,在冷冽寒风中有如一柄重剑。
甲士看着将军的背影,他悲痛道:“我陈国百年国祚……百年国祚啊!”
旁边的亲兵:“收声!君上还没死呢!你再哭嚎,我便一剑砍了你!动摇军心,你当万死!”
甲士抹了把脸,他不敢哭,此时若哭,眼泪便会结冰。
将军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只能意志驱动自己的双腿不断抬起落下。
当陈国的将领不是个好差事,陈国积弱,他这个将军有名无实,即便被授予官职,也从未打过一场仗,行军打仗都从书上学来。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此次若非国君亲自领兵,赵国肯定借此朝陈国发难。
从来不是他撑着国君,是国君撑着他。
忠君!忠君!
陈衍咬着牙,他能死,国君不行。
陈衍在走到那两人面前时,终于力竭,倒在了雪地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陈衍艰难地伸出手臂,声若蚊蝇地喊道:“救、救我、救我君上……”
在迷迷糊糊间听见那道女声说:“是条汉子。”
·
叶舟正在吹头发——刚刚陈舒用对讲机叫他的时候,他全身都是沐浴露。
他觉得自己跟悬崖山顶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上个位面落在悬崖上面,在这个位面却是悬崖上面。
这附近的气候很恶劣,无人机从最高处反馈回来的画面,也是连绵不断的雪山,被大雪覆盖的大地,好在超市里有空调,调整一下气温倒是不受外面寒风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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