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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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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的时间空了很多,除了偶尔逗弄孩子,更多时间在准备教师资格考试。

某个很寻常的深夜,沙子筛漏的流动性透过玻璃器皿发出窸窣沙响。

类似这样的助眠拟声物谢译准备了许多,都是根据心理医生的建议,最后唯独这一款效果最显著。

祝福不知是做梦还是其他,只小声呓语了一句什么,身旁那人比她紧张百倍。

拧开床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她纠结的小脸,无法遏制的清泪由眼角滑落。

她一哭,谢译就慌了:“怎么了。”

祝福醒了,从喉咙里发出的第一声呻吟开始就醒了,被无边的黑暗包裹着,鼻酸后眼眶忽然湿润也变得合理。

柔软的指腹滑过眼角,谢译将默默落泪的小可怜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念叨着没营养的字眼却足够慰藉。

待她平复了心绪,男人柔声问:“想不想喝点水。”

怀里的人静止半晌,缓慢点了点头。

谢译起身,脚还没占地忽觉腰间一紧,那双小手下意识拽着他的睡衣角,而后又恍过神来,连忙松开。

她很少露出依恋的小女孩娇态,此刻温情谢译很是受用。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说:“很快回来。”语气沉稳可信,像是保证。

谢译说到做到。

祝福还在发着愣呢,只听见门一开一合,他回来了,手上除了水还多热了杯牛奶。

男人走近,将两个杯子都递到面前,任她选。

祝福低垂着眸子久久不见动静,她一旦心里藏着事就是这样,任凭自己沉寂在某一纬度里,失措彷徨,不管不顾。

谢译轻叹一声,放下杯子又坐回离开时的姿势,环抱着失意的人,在自己的胸膛找一个让她舒适的位置,头挨着左心房,耳畔是强而沉稳的心跳声。

他静静搂着,半句都不问了,哪怕百爪挠心地想要为她排忧解难也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叫唤。

“谢译。”

终于,等到她愿意与他分享酸苦。

“我在。”

抓着衣角的双手绞缠在一起,曲绕的指缝间透着纠结难言,而后被一双大手包裹安抚。

祝福盯着那手背上的经络,凸起,喷张,生命力。

忽然的,她反牵着男人的手,指尖在青筋轻按,鲜活,敏锐。

也不知触动了哪一根泪腺,谢译只觉胸口又泛起了绵密的湿润,透过层层束缚心底凉凉的针扎痛觉。

“我刚刚…梦到姐姐了。”

短促的抽泣音夹在支离破碎的话语里,像是被人掼掷在地上的小猪零钱罐,碎片四起,又扎又疼。

谢译听清楚了,眼里多了几分担忧并不见其余情绪。这画面他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以至于到嘴边的话镇定自若。

他问,用一种安稳人心的口吻:“是好梦吗。”

怀里的小脑袋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是个好梦。

梦里,四年级的暑假,她给姐姐寄去了第一封信,转天姐姐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们骑马驰骋,去看漫山遍野的蒲公英,去大人们不知道的秘密基地,找一棵最苍劲的胡杨树,把多年的思念和心事都说给它听。

她们笑着闹着,有说不完的话,彼此熟悉像是从未分开过。

太美好了,就连在梦里祝福都觉得不真实,她偶尔是那个奔跑的身影,偶尔是天边的一片云,安静跟随,目睹全局。

那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精致,笑容肆意,明艳艳的脸庞上是无可替代的张扬与活力。

梦的尽头是她们绿荫草原上欢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渺小,直至被模糊藏匿。

总有清醒的时候。

噬人的黑暗和犹在耳边的银铃笑声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梦里多欢乐,现实就多冰凉,成千上万倍。

想到那个女孩子,如履薄冰地残喘生存十数载,不知几时如梦境里那样开怀大笑过。

祝福太难过了,被负面能力吞没殆尽的此刻。

“如果…我是她……”她语无伦次了,却字字诛心。

搂在后腰的手倏而收紧,好似要将人揉进骨血的力道。

谢译的神情掩在昏黄的灯光里,语调一如既往温柔:“又说傻话了。”

祝福沉默不语。

良久后开口,带着哭腔:“我好想她。”

谢译太知道如愿对她的重要性,甚至他们之间的这段缘分都是因着她对如愿的执念才得以结果。

不论是当初,抑或是多年后的现今。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每个人都有各自脚下该走完的路,她只是先一步走到了,这不是离别。

或许可以当作是一场不回头的远行,她走快了些,我们走慢了些,总有一天会再相遇。”

他的话语像一湾恒温的湖泊,卷着静谧的浪花涌进她的耳内,很奇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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