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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认定(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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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祝振纲多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想法还是太天真。”

反手一碰,丢了的马换回一只象,不算亏。

“天真好啊。”

谢译的脑子都在棋盘上,“我得再天真点,回头才能跟孩子闹成一片。”

祝振纲以为自己听岔了,棋子一顿,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什么?”

谢译没听到,只盯着他下错的步子两眼放光:“落子无悔。”

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可是逆风翻盘的好机会。

祝振纲任他吃掉最后一个“士”,脸色一沉,握棋子的手开始发力。

谢译耳聪目明,这时候哪怕能吃“将”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咽了咽口水,额角有汗滴下来,随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什么……爸,恭喜你要当姥爷了。”

操,明明是想认错的,怎么到嘴边成恭喜了。

现在是躲呢,还是逃呢,还是就地自我了断?

果不其然。

下一秒,祝振纲的无敌铁掌猛地劈在棋盘上,棋子四处飞溅,茶杯被震落碎成了渣子。

怒发冲冠的老丈人咆哮如雷:“浑!小!子!”

屋外枯藤上,那只打着盹的老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得展翅扑腾,是吓跑的。

那声怒吼的威力有多惊人呢,回阳城的火车上,谢译耳鸣了一路。

可偏偏,他受得甘心情愿。

///

祝福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人,没好气:“喂!”

她喊了他两遍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译回过神,搂紧了怀里的香软:“我在。”

“你快睡啊。”祝福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

这都叫什么事,她一个午觉刚睡饱的人,被他三言两语唬弄又上了床。

说什么睡不着,认生,要抱着她才算,没一句正经话。

然后就演变成如此诡异的一帧。

她侧躺着,他从后搂着她,严丝合缝的紧密。

祝福原想着等他睡着了自己就闪,可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有节奏地轻抚着,明显是没有一点睡意。

祝福去碰他的手却被反握住,叫了他一声,没理她。

孕妇的耐心大约只有针尖儿那么点大,她恼了,他连忙安抚。

她催促着:“你怎么还不睡。”

谢译:“我不困。”

祝福翻了个他看不到的白眼:“不困就起来。”

谢译耍赖第一名:“我不。”

“谢译你无理取闹。”

“嗯,那你打我。”

他们的对白堪比小学生,或者还要幼稚一百倍,却谁都舍不得按下终止键。

周茹在震惊谢译当了一个月沙发客时,祝福心里想的是:她其实并没有关卧室门,如果谢译真有非分之想,其实机会还蛮多的。

但她心知他不会。

就是吃准了他的温柔可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现在为什么又会了。

祝福想,这或许是他变化的某一种不定因素。

谢译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一个现实。

她应该是喜欢他,却不愿意嫁给他,哪怕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牵连。

症结所在,是他和她之间错综复杂的背景陈述,家庭关系,解不开的纠葛。

谢译比她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千难万难都要走这一遭。

她顾虑的,担忧的,不敢面对的,通通由他迎难而上。

从祝振纲那里求来的一句应允,让谢译多了一张官方许可证。

他敢与她相拥而眠,也因为此。

只是,这还不够。

临走前祝振纲的一席话在谢译心里生了根。

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不带含糊地刺向心脏,发出钝器侵袭的尖叫。

当年在襁褓中的两个孩子,妈妈带走了姐姐,紧接着顺延出两道截然不同的命运走向。

然后,侥幸活下来的那个人总会时不时扪心自问:如果当初被带走的是她呢。

祝福一直觉得如愿是替她遭受了那份惨痛,这也是她一直苦苦纠缠过去不愿放手的根本。

当幸运变成了罪孽深重的代名词,它会变成锈迹斑斑的枷锁将人的悲欢掩埋无踪。

压着低哑的语调说完这番话,祝振纲好似衰老了数十岁,言语神情皆是沧桑无奈。

他对谢译说,如果她心里的那道锁永远无法打开,你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只听那人说:我会陪着她,再来一个十年,或者二十年,哪怕五十年,我都会在她身边。

谢译不愿逼她强行破锁重建来凸显自己过人的成就感,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总归,那些螫人的难以忘却的伤痕,全部的自责与难过,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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