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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病(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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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懒得掩饰了。

也正是在那天,如愿遇到了生命里的另一道光,她浑身颤抖崩溃落泪时,是那个穿篮球服的少年对她伸出了手。

额间濡湿的发尖带着沐浴后的水珠,他的笑容璀璨闪耀,他的声音干净好听,连他掌心的温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暖。

他在离她不近不远的距离,蹲下,陪她难过,不言不语不吵不闹。

因为谢译,让如愿在无法释怀的负面情绪里多了一份人间贪恋。

两天后,当如璇问她想不想转学的时候,如愿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转学,虽然在这之前的岁月里数不清多少次想逃走,但从今往后,她再不想了。

她愿意因为他,尝试着变好,变正常,直到人们看不出千疮百孔的那个她。

她开始很努力地去适应学校,人群,任何一切。

如愿找到了生活及生命的平衡点。

她学会了将“完美无瑕的如愿”诠释得圆满,也可以将“病入膏肓的如愿”隐藏得彻底。

她好了,彻底好了,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直到那日。

两人交往以后,谢译会照例送她回家,如愿很享受这段时光,希望脚下的路永远走不完才好。

讽刺的是,没有永远走不尽的路,也没有你暗自祈祷不想见就当真见不到的人。

这世界,从不如她所愿。

拉开厚重的门,玄关处的男士皮鞋让如愿呆愣在原地。

那个人在家,她该怎么办,逃跑吗,应该要逃跑的,可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挪动不了一步。

王伟诚听到开门声了,甚至看到那个送她回来的人。

等了许久,站在玄关处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起身佯装路过,转头便看到缩在鞋柜边上一动不动的人。

大门忘了关上,鞋没来得及换,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王伟诚:“放学了。”

如愿紧闭着双眸,手不自觉得攒紧外套衣角。

“是同学送你回来的?”

如愿开始发抖,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才将害怕的呜咽锁在了喉咙里。

“你还小,不着急谈恋爱。”他像一个合格的长辈,说着听似关怀备至的话。

如愿觉得恶心,久违的喉咙发紧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如当时一样,记忆犹新。

她实在颤抖得厉害,王伟诚此刻没有酒醉思路清晰,理智尚存的时候他很少做错事。

果然,男人没再逼问了,只是默默转身进了一楼拐角的书房。

如愿在玄关处站了很久,确定书房里的人不会出来才缓缓迈开了步伐。

回房,反锁,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走到衣帽间最深处的衣柜面前,打开,走进去,关门。

步骤熟悉老练,她做过无数次。

在这之前的每一个夜晚,在周嫂离开房子后直到入睡前的那段空隙里,如愿的神经线没有一刻是松懈的。

只要院子里汽车驶入的声音,她就会警觉起来,即便是睡梦里,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醒。

唯一的蠢办法是躲到衣柜里。

她很小一只,厚厚的大衣遮挡住身体,在四面碰壁的狭窄空间里找回一口呼吸。

就算这样,就算机关算尽自以为得救,脑子里仍会闪过柜门骤然打开的瞬间,这种恐惧是抹不去的,这辈子都抹不去。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单独见到王伟诚是什么时候了,有妈妈在,或是周嫂在,至少司机会在。

大约是时间太久远,又或许是拥有了谢译,她差点以为自己安全了。

原来不是的。

依旧发抖的女孩抱着书包,她将身体缩成更小更紧一团,尽最大的可能来安抚狂跳的心脏。

原来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她没好,不可能好了。

她再没有伸手想要触碰世界的冲动,不过是形同虚设的残喘消磨着时日。

///

关于信。

在没有遇到谢译前,在踽踽独行的坎坷里,如愿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起床,吃饭,学习,练舞,回家。

生命里好像只剩下单调循环且无意义的事。

唯有一件,撑起了她心底仅存的一丝期待:来自“祝福”的信。

她一遍遍看,看许多遍,看得入迷了,如愿会恍然间错乱,好像自己也过着那样潇洒恣意的人生,在一望无垠的绿野草原上。

知道是假,宁愿以假乱真,甚至自欺欺人。

如愿是回过信的。

那一封封永不会寄出的信,在她被无边的恐惧层层包裹时,提笔写下心里的怕。

字眼凌乱、短促、无序,很多时候连她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汽车的引擎声就会克制不住地发抖,是王伟诚回来了。

又梦到那晚,在以为快忘掉的时候又一次卷土重来。

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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