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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下一刻他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再见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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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又怨恨,仿佛我不该将一切说出来。”

巫鹤喃喃道:“天下之主……我太久没有触碰过这句谶语了。当年先祖不过嘴唇一碰,便引起了一场剧变。今日,我是否又做错了?”

卢乘云搂紧他,拍抚了他的背:“别想太多,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不欠任何人的。”他那时实在太迷糊了,完全未体会出巫鹤话语中的含义。他以为巫鹤与外乡人所谈的只是属于过去的往事,却没有醒觉,这原是改变未来的一句话。

次日他出门离去,小镇中熟悉的一切静好如昔。他甚至与那个异乡人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之下,他便知道巫鹤说的一定是这个人。那是个分外瘦削清冷的少年,白皙的肌肤和雪地几乎融为一色,被厚厚的氅子裹着身体,依旧纤细惊人,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他孤单地从雪地里踽踽走来,抬起脸看过来时,卢乘云看见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容颜。

当他回来的时候,易浓的鸦骑摧毁了他小小的家园,他永远失去了他挚爱的人。

那天徐雾闲谈的一番话,恰恰令他明白了一切。

正因巫鹤告诉了易浓和厉霜,厉霜的丈夫将会成为天下之主,这两个人为了把这个天大的秘密隐藏下来,竟然将无辜的巫鹤凌虐而死,鸦骑屠刀之下,闲云小镇变作了一片无人的废墟。

几年来,他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始终不能从当年的只言片语里得知另一个罪魁祸首的身份,直到近日,直到前夜,他又一次看见了他在半睡半醒的噩梦里无数次看见的容颜。

当这个记忆之中的消瘦身影终于随逝水而去,卢乘云收起了空空的袖箭管,转身藏入密林的掩映里。

他攒下的那些藏在家中的积蓄,看来短期是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他还可以自己陪在宿雨的身边。

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为巫鹤和族人报了仇。

往后他的生命,不会再被仇恨占据,真真正正是属于宿雨的了。

卢乘云急切地赶回他狭小的、贫寒的家,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样,强烈地思念着宿雨。

他终于大仇得报,心中奔涌着无法言说的感情,多年来干涩冷静的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涌出泪来。他想要抱着宿雨,将脸埋在宿雨的膝盖上,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被宿雨温柔地安慰,用手指、用嘴唇,用温暖柔软的身体。

他想要全新的,只有安稳和平静的生活,回到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只有宿雨,唯有宿雨,能理解他,能安慰他,能给予他。

还未看见家门,当他的靴子踏上了通往家门的小径,卢乘云扬声叫道:“我回来了!”

无人应声,卢乘云快赶几步,向着紧闭的门扉再次叫道:“我回来了!”

那是一种男人奇异的仪式感,当他完成了他的夙愿,回到他最爱的这个家里,他心爱的家人,应该要从家门里迎出到家门外,环抱住他,或者被他环抱住。

依旧是悄寂无声。

卢乘云的心抖了抖。他放慢脚步,靠近了自己的家。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三年前的闲云小镇,他回家的那天,曾经就是这样的……死寂。

他看到两扇小小的门扉上,扣着一个陈旧的锁。

一个非常陈旧、生着锈的、很小很小的锁,却锁住了他想要的一切。

此时徐雾一行人,已将出事的木桥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黑马的身边还是那匹白马,不过是白马背上的人换了一个。

他们一路行来,早已离开了事发之处,渐渐走到了河流的上游,明月渐起,投落在清澈无比的河流之中,就像贴在心口般的近。

他们按照计划,在此饮马扎营,修整一夜。一行人三三两两地在河边生火起灶,白马的主人站在一双骏马旁边,看着它们亲昵地贴在一起,无忧无虑地饮着河水,黑马的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于是白马的主人就这么形单影只地站在一双马儿身边,他修长白皙的手轻柔地抚过马儿美丽的鬃毛,当那白马热情地想要去舔他的脸颊时,他先一步揭下了贴在脸上的珍贵面具。

月色之下露出一张清冷苍白的容颜,正是理应已落入深涧的厉霜。

白马却又不舔了,仿佛疑惑地眨了眨晶亮圆润的眼睛,过一会儿便移开了脑袋,又去寻那黑马亲热。

厉霜莞尔失笑。忽地,透过双马重叠的身影,他看见了在河边信步的玉一,开口唤道:“玉先生。”

玉一听见这声,一步步地迈上了浅浅的小坡,走了过来:“霜殿下有何吩咐?”

厉霜入神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忽问:“今天落入山涧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玉一郎朗地笑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神色:“殿下,您如此聪颖,怎会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呢?”

厉霜没有回答,玉一收起了笑意,淡淡答道:“少主确有很多追随者,肯为他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但像今天那样,明知马上就要死的,偏偏又还没有死——于是下一步、下一刻,随时随地可能成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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