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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仲尼寺之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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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放学,萧采芝走出讲堂。书院实在是太大了,又建在山上,她仿佛探险一般,每发现一处新地点都乐在其中。把作业拜托给季寻风后,她踏上了仲尼寺之旅。

仲尼寺,顾名思义,即祭祀孔子的寺庙,书院以教书育人为宗旨,因此祭祀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不过仲尼寺建得较远,平时不常有学生走动,只有在节日祭祀时会去烧香跪拜。

萧采芝入学后按规矩拜见过一次,所以还有些印象,依着记忆走,总算望到坐落在树林中的小寺庙。她走上前,定睛一看,却见整洁干净的寺庙中,杭延正在庭院里认真打扫着,看簸箕旁堆积的树叶,似乎来这儿已有一阵了。

萧采芝愣住了。

杭延为何要干这种粗活?他风度翩翩、学识高远,平日里看起来性格颇为高傲,难道是好心在这里帮忙?

萧采芝左思右想仍不得解,干脆走过去直截了当的问个清楚。谁知杭延一见她,似乎被撞破了什么似的,脸上当即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好久,杭延把脸转过去不看她,继续默默扫地。扫帚发出“刷刷”的声音,他的侧脸渐渐镇定下来,只是耳尖泛起了红,仿佛羞愧。

萧采芝粉拳敲向手心,恍然大悟:“你在勤工俭学?”

杭延闻言便紧抿着唇,目光防备的扫向她,开口承认:“是的。我在勤工俭学。”

勤工俭学。这对萧采芝来说是个陌生的字眼,尤其是当它安放在朝夕相处的高傲室友身上时,显得尤为别扭。平时杭延的谈吐高雅,举止不俗,完全看不出家世与他人的区别,倒更像是身处高位,所以瞧他们不上的王孙贵胄。

但细细一想,却发现杭延确实有许多破绽。这么说来,早晨起得那么早恐怕并非晨读、而是在打工,整日不在斋舍也是因为要打扫仲尼寺或是其他地方。

“所以……你在瞒着我们?”

“没有瞒,只是没必要说。”

杭延垂下眼睫,投下暗色的阴影。

颐指气使、不屑一顾、或是恶语伤人,是他对旧日室友坦诚相待的结果。而后,当他学会对身世缄口不语时,发现一切都变得轻松简单起来。故意选择离教舍最远的仲尼寺做杂活,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不过是个下人。”

他倏地想起了在耳边一遍遍磨过的话语,初听时不解、再听愤怒委屈,随着年岁日益增长直至麻木。从尚不记事的幼年开始,如影随形的捆绑至今。

如今,杭延也学会主动以此自称,以避免别人唤他“下人”时的尴尬,他缓缓开口,

“寺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少爷若要拜祭往里走便是,不必管我这个下人。”

萧采芝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刺耳。

她忽得笑了笑,眨着一双杏眸,一如既往地澄澈明媚:“我爹不让我跟下人来往。”

如他所料。

杭延忆起萧采芝往日的热络,紧握住手中的扫帚,低头不语。耳边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如山泉叮咚,

——“但我从来没听过他的话。”

杭延抬起头,怔住了,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仿佛才第一天认识她。他蒙蒙的想,别人以家世取人,他又何尝不是。

“……”他忽然失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采芝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和从未做过家务的细腻藕臂,自然的问道,

“还有扫帚吗?早点扫完我们好一道回去啊。”

杭延语气艰涩:“为什么……帮我?”

“朋友嘛。”

萧采芝厚着脸皮的答道。尽管人家对她还不太理睬,但她已经擅自将杭延归类为朋友的范畴了。

好在杭延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朋友的称谓,他轻声道,

“好。”

两人边聊天边扫地,很快就干完了杂活。

萧采芝才从对话中得知杭延的身世。他出生在槐树镇,由母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之后母亲因操劳过度去世,自己就外出打工。然从小天资聪颖、一心向学,只要有机会就跑到学堂外偷师。后来幸运的遇到了洞主,给了他勤工俭学的机会,从此便一刻也不肯懈怠。

真了不起啊。萧采芝自惭形秽,不觉更加钦佩杭延,杭延能把学习和打工两者平衡的很好,但她可做不到又会玩又会学习。

萧采芝牵着杭延的手往回赶,以他俩的脚程,怕是回到斋舍时天都黑透了,难怪杭延经常回的那么晚。不过与他聊天实在有趣,他见识渊博,知晓许多民间的趣事,又会旁征博引,声音也好听,萧采芝还没听够就到了斋舍。

季寻风见他俩一起回来,又是欣慰又是惊讶:“你们做什么去了?下回也带上我呀。”

萧采芝正想帮忙掩饰,却听杭延清朗坦然的声音,

“采之帮我去仲尼寺打工了。”

真好。

面对季寻风略显困惑的眼神,萧采芝偷偷笑了起来。三人一并回屋,聊起杭延的身世与处境,杭延并不避讳,一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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