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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已经认得杨炎家的这架马车,见人来了,示意的看一眼名刺,便放过去。

蝉予看着铁面无私的守门兵,想起自己第一次去赤泉宫,那时自己可是盛装出席,连杨炎芳蔼也穿了罗裙,进去后心虚的不敢乱看,只觉楼台锦绣,人物繁华,不似人间景,现如今随意出入望华台,只觉好似做客邻里一般随意,面见杨炎成顷,也仅仅觉得是家中长辈,再无当年之心悸。

进了望华台,换了步辇前去杨炎成顷书房,见到他本人。

甫一见面,该行的礼节不可少,毕竟有寺人看着,待到做完表面功夫,杨炎成顷便支走寺人,只剩下自家人。

“臣听说了,是……”杨炎幼清急急开口,杨炎成顷却一抬手,制止了他,只看向蝉予。

杨炎幼清不明,蝉予却是瞬间会意,杨炎成顷是在问他,是否将实情说清楚。

蝉予自然是点头,杨炎成顷得到答案,便转头面向杨炎幼清;“事实便是蝉予所说,孤自有定夺,不会被眼前蝇头小利所蒙蔽,现下淑清已经带兵去了谭国,孤以为,炎利谭三国,与阵国必有一战,程国尚且自顾不暇,又被三方蚕食,它的意向可忽略不计,孤只担心,这三国合纵,不过是表面功夫,私底下还是会分出高下,淑清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挑的火起,不如……你前去给淑清排忧解难,也算帮孤分忧。”

杨炎幼清一语未发,杨炎成顷却把他想说的担心的都说清了,导致意向伶牙俐齿难对付的杨炎幼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一点头;“全听兄长安排。”

“即刻启程吧,淑清一直没有回信,孤心里放不下,”说完,杨炎成顷又加了句;“边境不用担心,孤已遣太尉过去,霜勒人知道他的大名,定不敢轻易造次,至于那使臣,孤已经赶走了。”

这下杨炎幼清心中彻底没了顾虑,与蝉予对视一眼后,又与杨炎成顷叮嘱几句便离开。

二人翌日便架上马车,追随杨炎芳蔼而去。

“你临走时,可注意看兄长眼睛了吗?”杨炎幼清坐在舆中问。

“没有……”蝉予实话实说;“你看出什么不妥了?”

“倒也不是……可能兄长实在苦恼,只觉得他眼中毫无气力……好像炎国气数将尽,他无力回天一样……”

“唔……幼清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蝉予蹙眉摇头;“虽说我不大信什么天命,可你这话也太丧气了……”

“但愿我错了吧……”杨炎幼清叹口气,紧了紧香狐皮领子,撩起帘幕往外看。

车队跟了数十个精兵保护,也算一条可观的队伍,路旁百姓见状纷纷礼让,他们浑身灰土,面色麻木的看着队伍,茫茫然神情,仿佛行尸走肉。

“幼清……”蝉予拉过杨炎幼清;“你说……中原是不是就一处常州?天底下……是不是也就一处常州?”

杨炎幼清听了,刚要骂他蠢,紧接着理解了其中意思,蝉予是看到了黎民百姓的面貌,心生怜悯。

“自然是……一代代犀天子好大喜功,诸侯国连年苛捐杂税纳贡,后来大权旁落,钱粮均落到各个诸侯王和卿族口袋中,尹国是因为犀天子敬重尹寿王,许他少纳贡,而尹寿王也一直恪守诸侯王的本职,所以尹国才有几个富庶郡县,其他地方……你应该比我清楚。”

“所以即使是佐州,也没有常州繁华。”

“是……炎国、利国……怕是中原最苦的地方了。”

“比白梁强,那边匪患成灾,恶鼠一般打不尽杀不绝,百姓活着,只是因为不敢死罢了,”蝉予叹口气,频繁眨眨眼,想把脑中的画面剔除出去。

车队行了大约十几日,车队离谭国国都越来越近,可就在国都大门外时,有谭兵远远迎过来,与队伍领头人商讨后,领头人回到马车前与杨炎幼清商议。

原来谭伯早知杨炎幼清要来,提前遣人在大门外等他,就为告知,杨炎芳蔼等人已经往程国开拔,让杨炎幼清等人不要逗留,径直往程国去,谭伯可给开通行书。

“倒像是把我们当间人对待……连城门也不能进,怕什么?”蝉予心生不满,觉得谭伯好像迫不及待的轰人。

“谭伯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我姓杨炎,却是个没有清晰职责的卿大夫,他不知我意欲为何,眼下这样的局势,谨慎些自没什么错……”杨炎幼清道;“我们趁现在去下一个郡休整,没必要与他们费口舌,速度慢了又要被阿姊甩下了。”

疲惫的车队继续前行,又走了三四个时辰,终于赶在闭城门之前,进了临郡。

到了郡中,蝉予略讶异,只觉城门外的游民颇多,而且看他们穿着,不像特别贫苦之人,许是刚刚背井离乡。

进城后,蝉予提前下车,问一个流民模样的人来自何处,那人一脸苦相,冲东面一指;“程国……灰水郡……”

程国?

蝉予向东望去,天幕间一片不透光的阴暗,连星辰月亮也不曾有,一如绝望死水,幽深无尽。

不久前,程国的灰水郡,奚昌帅几名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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