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名帖(1 / 3)
高骨穿一身漆黑箭袖,不像上次带着面具和许多武器,仅带了一对短拐和烟弹,孤身来到那条熟悉的夹道子,轻车熟路的上了墙。
那一楼的私兵换了批人,此时夜半三更,不是打盹就是在屋里坐着,偶尔有个勤快的在院子里溜溜。
高骨抓住规律后,半蹲在墙沿上,猫着腰无声前行,走老路,上了院中的大槐树,因着今夜有风,闹出些动静也无妨,待到与那窗口触手可及时,高骨又学那鸮的啼叫。
今日不同往日,那窗口无光,高骨不敢贸然闯入,还好几声叫后,他听见隐约走路声,接着窗户推开一条细缝,一只盈盈秋水眼,怯生生的在细缝后张望。
偶然的对视,让高骨心口一疼。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有这种感觉,假若仅仅是任务不是他,或者是他不是任务,可能也不会如此放不下,偏偏老天就要两相结合,竟让高骨有瞬间的失魂。
恩公!
虞望用口型叫他,并打开窗户,露出他半个身子,和额角的淤青。
高骨轻功了得,脚底轻轻一点便跃入屋内,为缓解声响在落地时就地一滚,竟真无声音。
虞望忙关上窗户,扭身一把搂住高骨。
高骨僵硬张着双臂,有些哑然。长这么大,从未与人亲近,连着两次拥抱都是跟虞望,多少有些不适,想着也许他自小在霜勒人那长大,性情比中原豪放些吧。
“恩公……”虞望声音闷闷的,仰起头,眼中浸着泪花,透着乞求;“你来带我走吗?”
高骨面不改色,心中却乱了,慢慢放下双臂,虚虚的搂着虞望,他不答;“额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我撞的……”虞望松开胳膊,轻轻摸了下痛楚;“他们锁窗户,不给开,我就跟他们拼命,拿头撞墙,他们就开了,还在饭里加了个蛋,要我不要闹……”
高骨点点头,忽然不敢去看虞望的眼睛。虞望似是有些异目人血统,双瞳浅棕,清澈见底,盯的高骨心神不宁。
“下次可不许如此冒险,你阿帕知道该心疼了。”
“我……我明日能见到阿帕吗?”虞望揪着高骨的衣襟不肯撒手,全然是孩子的做派。
高骨再次哑然,自打进屋,句句让他不忍,想他高骨也是杀人无数,却从未被如此的软刀子捅过,真真是诛心。
“再等等,信寄出收回需要时日,莫要急燥,你肯定能出去,”高骨也不知如何,高祯那边迟迟不回信儿,只说等,而自己这边也未想好如何营救,见一面容易,但带个大活人出这个院子,怕是整个常州就要翻天了。
“那阿帕看到我的火羽坠子说什么了嘛?他看到了吗?”虞望摸向自己空荡的颈间,上次高骨走时,带走了他的火羽坠子。
“肯定看到了,你阿帕在想办法,”高骨只能哄着。
虞望得了这几句虚话,没有失望,却是得到了安慰,含泪笑起来,满眼都是细碎的星辰。
高骨不自然的眨眼,看向别处。
“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了……上次以后,那人没再来,恩公说的真没错,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看我寻死,他们一个两个就都害怕了!”
“下次可不敢再这样了,”高骨没想到他还挺大胆;“他们给你涂药了吗?”
“没有……”虞望摸摸自己额角,絮絮地说;“伤的不重,也没多疼……只是脑袋有点晕……心里也闷得慌,恩公,你每晚都能来吗?”
“我……”高骨挠挠头,脸有些烧。来是可以来,只是每次都冒着风险。
“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为难,可……恩公我心里真的煎熬,不知明日会怎样,他们也不肯说……恩公,我还能出去吗?真的有人救我吗?”
虞望越说越委屈,泪也含不住了,一滴滴往下掉,高骨强自镇定替他拭泪,带着茧子的手指在他耳后一转,竟摸出一枚铜钱。
“给,”高骨把铜钱抵到虞望面前。
虞望吸吸鼻子,含着眼泪摸自己蓬乱的头发;“你从……我头发里拿的?”
虞望刚要去接,高骨手指灵活一番,那铜钱竟是不知所踪。
虞望一时忘了忧伤,只是瞪大眼睛作惊讶状,抓着高骨手来回看,未果后,高骨又去给他拭泪,在他眼皮子底下,又将那铜钱变了出来。
“恩公!?你……你会妖术!”虞望满眼的难以置信,甚至带了崇拜。
虞望不知,这种戏法在延元宫的教坊中甚是流行,谁都会那么几招,当然就数他乐府大人会的多,会的精。
“小小障眼法,”高骨将这枚铜钱塞进虞望手心;“你要什么,我下次给你带,下次给你带药油。”
“什么也不要……恩公能来陪我就好了,”虞望一手攥紧铜钱,一手抓着高骨的外袍。自他进屋,这手就没撒开过,袍子都要扯松了。
“我的铜钱在你这,替我看好,莫要丢了,”高骨说完,翻身上窗就要走,临走时,虞望又叫住他。
“恩公神通广大,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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