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法事(1 / 2)
一九八、法事
在确定明日早食吃什么之前,总是要先经历一些算不上多么愉快的劳作。
推算出哪间道观后,十六一行人便出了侯府往南边去寻。
西市热闹,南边也不遑多让,珍珑小巷勾勒出烟火气息,即便过了晌午,也有不少小贩在街头巷尾叫卖。
热乎乎的吊炉饼鸡蛋羹,一旁刚做好的萨其马还绕着糖丝,吃着指头的小毛孩比板凳高不了多少,围在稻草扎的靶子上,眼睛看那浓亮红润的糖葫芦看得都快发直,从缺牙的缝里顺着指头流了满手的口水都未发觉。
十六比这群毛孩子出息不了多少,多亏是乘着马车去的,否则怕也是走不动道了,如今只是从掀起的车帘头摸闻点味道咂巴嘴,也不算多丢人了。
她那毛茸茸的脑袋越瞧越歪,就跟那追着落日的向日葵一样,最后被李玄慈的铁手一把揪得正了回去才算完。
当然,此时暗暗撅嘴的厉害的十六,并没想到晚上回去后,她的被窝下面被人悄悄藏了一大纸包的零嘴,但凡今日从车帘中瞧过的,全都有份。
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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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观前。
这里与方才路过的悟真观不同,那处人烟鼎盛,好好的红漆高门槛都被磨得见了木头,可这里却清雅得很,还未见门匾,车顶就先被白围墙里伸出的竹叶刷刷扫过,别有一番风味。
倒是能理解那些小姐们为何都喜欢来此处了。
因着要打探消息,今日十六装扮得格外漂亮,在府里时外面罩了件灰扑扑的披风遮掩耳目,如今要下车了便脱了下来。
只见她穿了件雪桃色云纹束腰长裙,细细地拢了腰身出来,裙?摇荡间,间或露出一双小小、嫩黄的锦绣玲珑鞋,头上挽了个垂挂鬟,两边各压了一只翠白玉镶的蝴蝶细簪,上面累的金丝还在发颤,可爱又俏皮。
金展照例扮作随从去扣了门,半晌才有人出来应门,来人穿着灰蓝色的道袍,只在袖口暗暗绣了些竹纹,平淡中透着些秀雅,通身无一丝赘饰,只有头上插了根白玉簪子,眼下稍稍有些乌青,整个人透着疲态,瞧上去却还算温和。
金展同她说了几句话,便施了个礼回来了,一问之下才得知,因着观中私事,这几日都会闭观,请几位施主改日再来。
可问到是什么事?何冲追问道,金展却只是摇了摇头,怕追问过狠惹了疑心,因此只说要与主家回话,便先过来了。
听了这话,何冲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从道院两侧升起来的一点烟,忽地走到墙边拐角,顺着那株竹攀了上去,伏在瓦上细细看了,又跳了下来,走到十六跟前。
瞧他这举动,十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急急问道:可是东西道院?
何冲点点头,二人俱露出点心领神会。
金展在一旁看得满头雾水,又瞧着自家主子看着两个人眼神交流,神色有些莫测,立马领悟了明日的炊饼虽不知能否服其劳,如今这当口却正该他替主子开口分忧的,
于是连忙打断他们: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自然听不懂。何冲随意点了眼那呆子,里面有人在行斋仪,我方才瞧着还看见了监坛上飘的黄绸带子,想来也是因为还在设醮,才闭观的。
这又如何了吗?金展还是不明白,道观里时常有人做水陆道场,若是富贵人家请做法事,那闭观留个清净也属正常。
但正殿安生得很,飘烟的可是东西道院。何冲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老道模样,解惑道:若是富贵人家来做法事,开坛也是设在正殿前面的,而只有观中的道士死了,才会开东西道院的作斋仪。
我们刚刚找出这个道观与此事的蛛丝马迹,里面便死了道士,难道不蹊跷吗?十六眼神中闪了一点异色,稍一迟疑,便转身而去。
何冲伸了头想要瞧,却见十六并不是去道观,反而朝反方向的小巷走去,摸了些钱,同一旁卖茶的大嫂子要起茶来,笑盈盈地同她寒暄着话,直饮完了一盏茶,才亲亲热热地给了大嫂子铜板,朝这边走来。
这是作甚?你就渴啦。何冲拧着眉毛问。
我是那水牛吗,方才在马车上喝了那么多备好的茶水,哪里会渴。十六皱了下鼻子,悄悄瞪了师兄一眼,如今她胆子被人壮得愈发大,师兄都敢瞪了。
知道死的是哪个道士了?李玄慈淡淡插进来一句,便瞧见十六眼神笑着看了过来,里面像是关了只蝴蝶,又像浓浓的粥下面被人偷偷藏了颗蜜枣子,悄摸的甜。
不错。她就知道李玄慈肯定晓得自己不是贪懒口馋,她可是正经去探问消息的,那道姑能同我们打马虎眼,可这世上任何动静,便是瞒得过官府,也瞒不过平日里买菜打水总要遇见的街坊领居。
十六有些得意,忍不住如此这般地小小炫耀一番,随后眼神瞟到李玄慈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本该觉得有些害臊,可实在害臊不起来,反倒是像身后长了尾巴,简直成了那孙行者座下的猴子猴孙,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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