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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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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晃,再抬头,周玦已经走下车,走向一幢于松树遮掩的建筑。

拿好被丢下的手机,连忙穿上拖鞋,岑叙脚踩积雪,一路追赶,穿越松墙,走进铁栅栏门,路过建筑大门前的喷泉,他一边跟着周玦的步伐,一边忍受寒冷打量周遭的环境。

“朗铭”是一家私人会所,外观成巴洛克式的建筑沉默在松墙之后,整栋建筑并不高,却庞大地横贯松墙之内,一扇扇圆拱形或方形的窗各司其职,规规矩矩分布其上,暗红色丝绒的帘幕掩饰里面发生的一切。

因为是白天,灯光未亮起,“朗铭”安静的像一副欧式古画,落雪层层,寂静无声。

走进大门,里面富丽堂皇,头顶高悬奢华的圆形水晶吊灯,流苏状装饰如雨幕般垂坠,岑叙来不及欣赏,眼瞅周玦的身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消失,他只能紧随其后走入包间内。

天花板相比大厅压低许多,窗帘挡住阳光,屋内被灯光照得一片昏黄。

石制茶台旁围坐了七八人,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向门口的人。服务生带上门的声音使岑叙惊觉——原来这儿有这么多人。更叫他震惊的是,郁雨楼和郁昭华都在。

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手持酒杯,坐在暗纹浮动的棕色皮革沙发上,一双琥珀色浅透的眸扫向冒冒然然闯入这里的beta,一个喜欢偷窥的beta。

岑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突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低头躲藏郁昭华的视线,看到自己脚上一双快穿烂的棉拖,拖鞋的绒毛扁塌,表面沾染刷不干净的污迹。他愈发拘谨,呼吸开始局促。

“过来。”周玦端了杯酒,从容不破地于主位的单人沙发处落座。

仿佛浪里飘摇的小船寻到岸边,岑叙听话地走过去。

一道恶狠狠的视线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锁定着他,omega眼见他靠得越来越近,立刻起身依偎过去,径直推开岑叙,对周玦嗔怪道:“不是说好周末大家聚一聚,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吗?怎么把他带来了,真扫兴!”

“你怎么还敢来,贱人!”郁雨楼又转头斥责岑叙,字字含恨,他举起酒杯,手臂往前一挥,满满一杯酒泼到岑叙头顶!

烈酒浇头,凉意从头顶直下,岑叙进来后,直至被人推开都处于懵逼状态,这一杯酒倒是叫他清醒不少,眼镜上全是水迹,也幸亏有眼镜挡着,酒水没有逼入眼睛。

“啧,这就是那个不自量力的beta?姿色一般嘛。”一旁的人附和,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有人一把薅住岑叙的后脖领,力道大得让他一阵窒息:“就是你敢对玦哥出手,胆子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罢,他撕扯岑叙睡衣,单薄的衣服即刻崩开几颗扣子,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目光中,岑叙像炸毛的猫,两手死命拽紧衣服,他看向四周的人,这些人明明和自己年纪相当,都是十六七的少年,一个个穿着光鲜亮丽,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角仿佛永远挂着诡异的笑,他们来回晃动手中酒杯,杯中盛放着的红色液体,在暗红丝绒窗帘映衬下,刹那成了活人的血!

“陈维,放开他,”落座主位的alpha出声阻止,他一身黑衣,双腿交叠坐于皮革沙发上,“正事要紧。”

提到“正事”,郁雨楼埋在乳白色羽绒服的纯白兔毛毛领深处的脸,得意地扬起,娇俏的笑颜即刻绽放。

陈维则心有不甘地扯拽岑叙的衣领,使暗劲把人撂置地上,威胁他:“切!小心点儿,别想刷花招!”

又是酒浇,又是人摔,搞得岑叙狼狈不堪,深色羊绒毯全方位覆盖地板,但身体仍旧被摔得隐隐作痛,他轻轻起身,佝偻着背活像只灰耗子,往角落里藏去,生怕再惹怒不该惹的人,脚下动作刚起,周玦便抓牢他手腕,将人带到身旁,顺势拉下他身子,一杯酒抵在他唇边,命令道:“喝掉。”

这是一个陌生、残酷又无情的世界,他明白自己其实在那一晚便没有了回头路,alpha的命令没人能不从,即使他从未喝过酒,也要仰着面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顺着喉咙向深处流去,燃着一路火花,身体生出暖意,岑叙不出意外地呛红了脸,咳嗽半晌,人已然晕乎乎,有些不知所以。

恍惚中,他听见郁雨楼厉声责怪,为什么要带一个低贱的beta过来。

而alpha似乎什么都没说,拍拍手,叫潜伏角落的服务生打开门,人们逆光看去,孟冬凌一脚踹进来一个人。

那人哆嗦着跪下,一脸乌青瘤肿,原本整洁的宝蓝色西装此刻破败不堪,一叠照片零零散散掉落,他看清上面淫秽不堪的内容,哀嚎着:“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omega,这个贱人勾引我,我才会、才会……都是他!”他说着,愈发激动,竟要暴起打人,两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立刻进来按住他。

屋内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顿时消失,几乎所有人受这形势所吓,惊得一身冷汗,唯有郁昭华的琥珀色瞳孔透出一丝玩味儿的笑意——他的好堂弟这次算是自取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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