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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碧泉宫的春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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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碧泉宫的春天

虽然距离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已过去三天,并且真正的当事人都在沉默,可整个皇宫仍然沉浸在一片惊叹中。

没有人能从冷宫中复宠,没有人能死而复生,没有人能在太皇太后的懿旨签发之后拒不执行。所有的所有在其他人看来如同说书人口中最天马行空的想象,带着传奇色彩博人眼球,可就是这从来未有之事,竟在那无人问津的无常宫中成了真。

清晨,恢复往日荣耀的昀皇贵妃站在穿衣镜前,想着三天前的事,有些遗憾未能亲眼见证诸多奇迹。

章丹服侍他穿上崭新的蜜色锦衣,衣料泛着珠光,他左右照照,小小的立领周围用白丝线绣着一圈水波纹,几颗细小的橘色珊瑚珠点缀其间,营造出活泼的生活气息。

他来到妆台,拿起金莲花步摇看看又放下,将它收在抽屉中,让晴蓝给他挽了一半头发,用繁复的数根金钗插出半圆的造型。打扮妥当后,他问:“苏方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他?”

章丹道:“他去六局了,挨个督着他们把这几个月的账目明细和文书册子整理好,先前夏太妃已经开始让他们弄了,只是这帮奴才敷衍,拖拖拉拉两个月还没办好,罚了几次,才渐渐当回事。”

“等他回来告诉他,凡事多听夏太妃的意见,有事儿就先回禀永宁宫,我这儿没工夫管他。”

章丹称是,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要不要过去?”

“不急,今日是他出风头的时候,我给他这个机会,甭管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都让他们聊一聊。”

章丹走开几步细听外面的动静,回来时笑着说:“外面已经吵开了,您要不去恐怕不好收场。”

“让他们吵去,他憋着一股子气没处撒,正好拿不长眼的开刀。咱们顺便也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些事。”昀皇贵妃悄悄推开门,走到离小花厅不远的屏风之后,静静观察。

此时,争吵声清晰可闻。

说是争吵,其实只有映嫔一人在说。

他站在离白茸几步之外的地方,喋喋不休地质问:“昼妃一来就好大的排场,知道的是咸鱼翻身,不知道的还当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大佛。毓臻宫是你家的吗,只有你能住,别人都住不了?再者说,我已经给你让出地方来,你怎么还做拔树这种事,那柿子树活得好好的,怎么碍你事了?”

白茸拿起个折腰茶杯观赏,并不答话,系住头发的黑色丝带下垂至肩,与身上雪白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

映嫔说了许久早已口干舌燥,加之对方完全没有反应,使得他像是戏台中央的小丑。被人漠视的羞辱令他倍感愤怒:“怎么不说话了,给皇上出馊主意的时候不是能说会道嘛,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馊主意?”白茸开口,“映嫔脑子昏了吧,皇上的谕旨怎么能是馊的?”

“你少装糊涂。”

白茸放下茶杯,与映嫔对视,眼前的脸庞因为怒火而半白半红,美丽又娇俏。反观自己,平淡无奇。他按捺下羡慕和嫉妒,慢慢道:“你问毓臻宫是谁家的,我告诉你,不管毓臻宫以前是谁的,自从皇上把它赐给我住,那它就姓白,就算你住下了,它也只姓白不姓应。原先你算借住,现在我回来了自然要物归原主,所以你搬出去是天经地义。至于那棵树,我就是不喜欢,毓臻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管得着吗?”

“你……”映嫔气急,脱口骂道,“下三滥的玩意儿!”

“你敢再说一次吗?”白茸略微扬起的下巴正对映嫔,表情平静得可怕。

雪常在走下座位轻轻碰映嫔的胳膊,小声劝道:“回来吧,一会儿皇贵妃就到了。”说罢又对白茸清浅一拜,带着歉意道:“应哥哥这几日没睡好,脑子晕乎乎的,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说出什么话去,昼妃重回宫廷,可喜可贺,莫要让他的昏话搅了您的好心情。”

白茸微微一笑:“我原谅他,毕竟比这更严重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比起他撺掇别人害我的事,张嘴骂人又算得了什么。”

映嫔甩开雪常在,说道:“那是昙嫔让我干的,你赖不到我头上。”

“你是颜梦华的应声虫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白茸说着忽然哈哈笑道,“可不就是应声虫,连字都一样呢。”

映嫔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伸手一指,咬牙切齿:“你不要嚣张,过不了几日太皇太后就会下旨再将你杖毙!”

“这是要打死谁啊?”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远远传来,昀皇贵妃含笑而出。他登上主位,面对众人的行礼点头致意,对仍然站在中央的映嫔道,“你哪儿来那么大火气,一言不合就要打死人。”

“实在是昼妃欺人太甚。”

“他怎么欺负你了?我在后面听着,一直都是你在叫嚣。”

应嫔看出昀皇贵妃摆明了向着昼妃,一肚子火气没出发,最后只能走回自己座位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每喝一杯,怒气就被压下一分,待第三杯茶水喝下后,他已能挤出一丝笑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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