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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细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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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黄泉。

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管是否会被长刀割伤,一把撞开侍卫,扑到宥连钺身旁,揪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疯似的哭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宥连钺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气若游丝:“使命完成了,你做不到的事我替你做……”

“你……”他泣不成声。紧接着,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急道:“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毒,告诉我!快说啊!”

宥连钺嘴里涌出更多的血沫,身子向后栽下去,眼睛直勾勾盯着雨幕,再也没阖上。

一切来的太突然,晴贵人瘫坐在地上,手上身上沾得全是血。随后,瑶帝被赶来的随行御医挪到最近的房间,侍卫们拖走了宥连钺惨不忍睹的尸体,而他则就这么坐在雨中,抽走了魂。

就在昨天,他和瑶帝商量着今天要捉只兔子来养,还说要采些新鲜的蘑菇做汤喝,瑶帝还想着再多住几日,避过帝都难挨的夏天。

可现在……他觉得这一定是一场噩梦,梦醒来,阳光明媚。

他用手捂住脸,一遍遍说这不是真的,可当血迹蹭上嘴唇,腥咸的滋味正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这就是真的。

他坐了很久,直到有两个侍卫走过来,将他扶起送回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侍卫守在外面。

他被软禁了,可他不在乎,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桌边,身上的衣服阴干了都没动弹过。

晚上,有人来送饭。他不认识那宫人,一问才知道,从深鸣宫带来的另两个随从都被单独关押起来。

“皇上呢,他怎么样?”他问。

那人摇头说不知,只道:“贵人快吃吧,吃完后奴才还要把碗筷收走。”

他食不知味地用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又问:“我只想知道皇上现在是生是死,求你了!”

那人道:“听说还昏迷着。”

他惨笑,活着就好。

当天夜里,他点上灯,跪在床前一遍遍默念平安经,快到黎明时,银朱来了。

银朱已经冷静下来,他的态度比之前缓和许多:“皇上现在命悬一线,急需解毒,可御医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不敢轻易写方子,贵人若知道什么,就请尽快告知。”

“毒……”他想起之前的木盒,忙道,“许是蛇毒,我曾见宥连钺捉过一条。”他大概描述了一下,银朱用心记下,叫来侍卫宫人无数,在附近花园小山上地毯式搜索。

天大亮时,银朱拿了个箩筐给他:“这是刚才逮住的,你看看是不是其中一种。”

箩筐里,三条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小蛇互相缠绕,他指着一条黑蛇说:“好像是这种。”

“别好像呀,贵人得说准了,万一不是,可就耽误时辰了。”

银朱如此一说,他更加不确定:“那万一不是蛇毒呢,要是宥连钺提前备好的,那该怎么办?”

银朱被问住:“那就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为什么不即刻启程回宫?”

“毒血入心,若不加以控制,会很快要命的,现在唯有静止不动,让血液流通慢些,才能多争取些时间。”

“我能去看看皇上吗?”

“当然不能。贵人现在还是老实地呆在房中吧,宥连钺一死百了,可您呢?”

“我没有谋害皇上。”

“到底有没有,等皇上醒来定夺。”

“那要是皇上……”

银朱道:“您还是盼着皇上好吧,要不然您也就完了。而且不光是您,连同幽逻岛都不能免于牵连。”

屋门关上,又只剩他一人独坐。

这一回,他想了很多。

出了这样的事,他确实难辞其咎。就像银朱说的,宥连钺的死并不能撇清他的嫌疑,反而因为死无对证而更加大了旁人对他的猜疑。

现在他根本没法自圆其说。

父亲,我该怎么办……

他已经没了主意。

从幽逻岛出发前,父亲在跟他最后一次密谈时曾说过,不成功便成仁。

现在究竟算不算成功,他尚且不知,唯一清楚的就是,无论瑶帝是生是死,他都活不成了。瑶帝若救活,肯定会马上处死他。瑶帝若被毒死,他更要面临更残酷的死刑,也许会被千刀万剐。想到这里,他又流出泪水,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怕的。

他想起宥连钺,极度怨恨又羡慕,那个人搞砸了一切,又幸运地解脱出来,留他一个人面对混乱的场面,真是聪明得可恶。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些话,当做遗言,然后从衣柜里找出根绸带,甩上房梁打好结。

头伸进去后,他闭上眼,脚尖垫着凳子却迟迟不敢踢倒。他害怕极了,说惜命也好,说贪恋红尘也罢,就是没有勇气去死,仿佛以前的那些英勇都是幻梦。

他是真的还想再见瑶帝一面,可同时他也必须为幽逻打算,扛下所有,希望能以自己的死结束整个事件,不要再有战火波及岛上无辜之人。

想起家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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