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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慎刑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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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慎刑司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刚到冬月,就已经下了雪。雪不大,下到地上存不住,一会儿功夫就成了水,可饶是如此,也为宫中无聊的生活带来些趣味。

昔嫔在自己的梦曲宫里酿酒,旁边坐着白茸。

酒名叫仙子泪,是昔嫔家乡的一种酒,用初雪融化后加入白糖,浸泡脆梨、冬枣和黄杏,最后倒上少量的白酒,然后封坛发酵,放入干燥的内室一个多月再取出,滤掉果渣,剩下的米色液体便是做成的果酒。

“为什么叫这名字?”白茸看着昔嫔手中捣碎的果子,好奇道。

“传说有位仙子下凡后偷喝了这酒,因味道香甜而贪杯醉倒,错过了返回天庭的时辰,因此哭泣不止,所以就把这酒叫仙子泪。”

昔嫔轻车熟路做好一坛,擦净手后拿出两个酒杯:“我这里有去年的,你尝尝。”

温过的酒水刚沾上舌尖,清香就在口中铺开,白茸忍不住一饮而尽,连连夸赞。

昔嫔也喝了一杯,说道:“想不到陈年的酒也这么好喝。以前我酿的酒都存不到来年冬天,一到夏天就被他们分着喝光了。”

白茸知道他想起以前的事,没有说话,昔嫔又喝了好几杯,似醉非醉:“去年夏天,我冰了最后一壶,常贵人,薛贵人,尹常在还有袁嫔,全来了,都想分一杯。”

“记得当时常贵人还带了一盒子点心,说是用山楂做的馅,那味道可不怎么样,偏偏尹常在爱吃,我让他下回再来喝酒时做些别的口味,他答应了,说今年夏天一定用薛贵人种的玫瑰花做馅。”

昔嫔越说声越小:“前些天我去看了薛贵人,缺衣少食,天冷了也没火炭,只守着一床薄被子冻得发抖。可即便这样他还想要包种子,来年开春继续种,他说皇上喜欢他种的花。可他哪里知道,皇上早就把他忘了。”

“哥哥别说了,万一被人听见……”

“谁来我这偷听呢,皇上三五个月都不来一次,除非你告诉他。”昔嫔渐渐缓过来,笑道,“你会吗?”

白茸道:“哥哥说笑了,说起来我也有日子没见皇上了。”

“不奇怪,昀贵妃病了,他现在办公都在碧泉宫里,可谓是寸步不离。”

晚些时候,白茸回宫收拾出几件冬衣和两床被褥,准备去慎刑司。

“小主是要去看旼妃和昙妃吗?”玄青拦住他。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穿着夏装,我想着给他们送去些衣服御寒。”

“不能去,他们犯了重罪,去了会惹怒皇帝的。”

“可皇上没定罪,他们只是关着。”

“这就是变相定罪了,皇上不想明面上留下什么,因此只关不放。”

“我不管这些,你带着东西跟我走一趟,晔妃要打死我的时候是他俩出面救我,这个情我记一辈子。”

玄青无奈,只得拿了东西跟他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是一处宫殿改的,他们一进去便看见院子中央有人在挨打,走近时才发觉竟是多日不见的筝儿。

玄青小声道:“听说他后来分到尚食局,准是又投机取巧惹了祸,拖到这里打。”

白茸暗自叹息,真是个命苦的。

管事的陆言之小跑过来将他们迎进屋,听了来意后,有些为难:“要是别人,送点东西也没什么,可皇上亲口说任何人禁止探望两个罪人,因此奴才不敢放行。”

“我不见面,你把衣服被子带进去就行。”

“这也不行的。两个罪人本就是在这受罚,要是跟以前一样吃饱穿暖,那慎刑司就成了笑话。”

外面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棍杖打在身上的声音刺痛白茸的耳膜。他转头望向院子,筝儿被捆在长凳上,不断哭喊求饶,隔着老远都能看见身上的血。恍惚间,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

玄青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转过身,忽然生出一股勇气,对陆言之说:“你别罪人罪人的叫,皇上还没定罪之前,他们是旼妃和昙妃,都是高贵的人物,岂是你随意轻贱的。”

“昼贵人此言差矣,进了慎刑司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谁还管贵贱。”

“皇上之所以迟迟不定罪就是还想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关上一段时间再放出去,依然是他的嫔妃。你给他们些恩情,总好过他们出来后找你麻烦。更何况,昙妃还是灵海洲的王子,关系到国事。”

“昼贵人说的这些奴才何尝不懂,但该守的规矩还要守。”

“规矩是人定的,今日我开了先例,明日也就成了新规矩。”白茸直勾勾盯着人,下巴微微扬起。

在许多年之后,已经白了头发的玄青每每和徒子徒孙回忆往事时,总会感慨,就在那一日的那一时,他认定白茸的这条路一定会走到最远,那股不屈不挠的力量会带着他走到最远。

而此时,陆言之看着白茸,突然发现这个传说中颇得圣宠的柔弱美人也有刚强的一面,犹豫半晌后拿了玄青送上的银两,后退一步:“小主放心,东西会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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