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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有秽(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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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有秽(上)

白茸听说昙妃的事,想去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去思明宫里坐着,低头不语。

倒是昙妃,精神好些了,重新打扮起来,整个人显得比之前要活泼得多。他让秋水给白茸端来一盘子樱桃,说:“吃吧,常吃樱桃对那处有好处。”

白茸拿起一个放嘴里,酸酸甜甜,红色的汁水都流到手上。

昙妃看着他手上的红渍,突然说:“浅樱是冤枉的。”

“……”白茸看着他。

“是昀贵妃做的,嫁祸于我,他们说浅樱招供了,可那是假的,供状上的签名也是假的,可没人听我解释,皇上根本不介意他的生死,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他只是匆匆忙忙想找个替罪羊。”

“皇上……”白茸想了很久,但都接不下去。

昙妃表情很平静,是一种死水无澜的平静,白茸道:“浅樱牺牲了自己保全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昙妃苦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连头七都没法给他烧纸,心里憋屈。”

这时,秋水匆忙跑进来:“皇上来了,已经到了门口。”

他们两人刚起身,两个打帘宫人便掀起门帘子,瑶帝一身藏蓝常服走进来,看见白茸,问:“你怎么在这?”

白茸屈膝:“我来找昙妃说话解闷儿。”

瑶帝让他起身,对昙妃说:“没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的意思,浅樱的骨灰要不要给使者带回?”

昙妃脸色近乎透明,颤声道:“带回吧,让他回家。”

瑶帝点头,轻揽住他:“节哀顺变。”

***

一个月后,北域各国的使者来朝贡,瑶帝着实忙了一阵子,在招待使者的宴会上,他特意带了昀贵妃。

平心而论,四妃中他最中意昀贵妃,端庄优雅,说话做事得体大方,不像晔妃疯闹起来不管不顾,也不像昙、旼二人美则美矣却总觉得欠点气场。

宴会办得很成功,他携昀贵妃同坐台上,听着使者们或真或假的赞叹,洋洋得意。他端起酒杯,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酒水微动,继而整个手臂都开始晃动,身侧的昀贵妃也跟着摇晃。

长几上的酒壶茶杯和碗筷瓷盘哗哗作响,礼乐早已停下,大家面面相觑。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地动了!顷刻间,所有人都往外跑。

大地还在颤动,房梁上的灰纷纷落下,迷了瑶帝的眼,只能半睁半闭着被昀贵妃拉着跑。他们的座位在最里面,也是最后出来的。殿外空场上全是人,使者,侍卫,宫人全都混在一起,大家挤做一团惊恐地看着大殿摇摇欲坠,每落下一块瓦都有人叫唤。

玉泽十一年五月廿三,云华帝国帝都尚京发生地动,死伤上千余人。

相对于民间的伤亡,宫中建筑结构稳固,只有十几人受轻伤,但气氛不详,弥漫着一股紧张不安。

就在地动的第二天,瑶帝去了钦天监,得到的消息并不乐观。

朱雀星落,有秽地动。

朱雀为南,皇城也在南,所谓污秽在何地方,不言而喻,瑶帝为此特别请了法师来宫中做法,试图找到秽物,几次道场做下来,弄得大家心神不宁,生怕成为法师口中的妖孽。

瑶帝根据法师指示,先从六局开始查起,查出偷盗财物的,贪污受贿的,淫乱厮混的五十余人,这些人都被关在一处废弃的宫殿里,全部杖毙。

毓臻宫因为离得较近,隐约能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白茸听得心惊肉跳,坐在屋中紧闭门窗,拿着串佛珠来回搓。等惨叫哭喊渐渐止歇后,他推开窗,一股暖风袭来,夹杂着血腥味,他几乎吐出来。

随着宫人们血淋淋的尸体被拖出,一场大清洗就这样在阳光明媚的暖春时节拉开序幕。

最先受牵连的是尹常在,他的宫室并不在南边,可他家乡在帝国的南部,在法师第四次做法后被揪出,说他是不洁之人。

至于是怎样的不洁,法师没有明说,于是瑶帝让尹常在坦白,尹常在大呼冤枉,甚至撞柱以死明志,总算是让瑶帝相信是场误会。

而与他关系不错的常贵人就没有这样好运了。瑶帝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他曾在私下烧纸祭奠亡亲,犯了大忌,一怒之下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到浣衣局做苦力。

他身边的宫人因为害怕一同到浣衣局受苦,于是将功赎罪指认一名叫出岫的宫人曾偷盗库房器物拿去变卖。

而审问之下出岫口不择言,表示在偷盗财物时曾在袁嫔处看见其与贴身侍人苏方发生暧昧。

袁嫔与苏方被带到瑶帝处亲审。袁嫔很快便承认了,冷笑几声当场咬舌自尽。苏方为了活命则把同住尘微宫的薛贵人抖出,说他私下里种植毒草,配置毒药。

瑶帝听了后背发凉,马上派人查验,果真在薛贵人的住处搜出许多装有可疑粉末的瓶瓶罐罐。对此,薛贵人解释说只是兴趣爱好,而生性多疑的瑶帝却说什么也不信,将他圈禁屋中,下令今生不得踏出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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