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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烈酒酸莓(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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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中央,不停地哭着,有人来拉她,她还是在哭着,她的眼睛已经张不开了。

让她哭吧,别再管她了。

让她哭吧,别再管她了,因为那悲戚几乎要把她哽死,那凄痛快要把她生吞活剥。

让她哭吧,别再管她了,因为她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了,她胸中要失去至亲至爱的悲,会随着那泪不断倾流,又会随着那泪不断增生。

只有迷舟自己知道,她即将成为这片荒漠里的孤儿。

渺小的是,厄运降临缠身,日子却还在继续着。迷舟回来之前,他们行尸走肉地过着这漫长的20个小时。

是不是...夏颜瞥一眼轻鹤的办公室空无一人,斯回也不在,连钟老都不见了踪影,出什么事了呀。

林漫抬起压向办公桌的头,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望了眼夏颜。

她不知怎么开口,手机这时响了两声。是迷舟发来的,她已经见到了轻鹤,轻鹤要他们四人共同去个地方。

抱歉。林漫抓起手机,站了起来,她声音微颤,等我回来再说。

林漫从台里出来,回到了院子里,围墙上的无尽夏悉数败落,二层门窗紧锁。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上钥匙走往室内的楼梯,上了二楼。

锁头转动,木门打开。

清冽的阳光从天窗泻下,房间内浓烈烟草的味道,让她干咳了两声,烟雾重重,她愣在原地,停顿了半分钟后,朝他走去。

书堆蹋倒,陆斯回瘫坐在角落的地板上,他的衬衫凌乱发皱,周围是撒了一地的红酒瓶,他颓废无神地坐在那里。

当听到脚步的声响时,陆斯回的目光怔然地仰视向林漫的方向,四目相对,心脏猛然生疼地抽动。

停下了向前的步伐,林漫蹲了下来,她从没见过这样衰弱的陆斯回,他下颚青涩的胡茬刺出,唇部灰白,眼眸黯淡失光。

斯回...她束手无策,只能叫他的名字。

西装裤上土痕斑驳,他的一条腿支着,胳膊搭在被石子割破的膝盖上。他无力下垂的手夹着燃烧的烟,烟灰燃尽飘落。

心中的恐与惧,已无法在红酒中消失,酒精麻痹了他的官能,却麻痹不了他的神经,他张了张口。

鹤儿他...一直很着急。陆斯回眼球充血,满目荆榛,他着急让你住进来,他着急地和顾扬林昂讲那些话。

我还问他你急什么。斯回揿灭了烟,他怕我出事儿,他怕俩孩子不勇敢。

他怕他不在了...我们过不好。陆斯回咽喉肿痛,他怕我们担心,怕我们麻烦。

林漫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听着他的声音,从18岁念大学,到现在30,12年过去了。

这12年,什么都在改变。这12年,人心在变,天变地变,但轻鹤从未变过。斯回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把我的事当成他自己的事。

他始终...同我患难相恤。

可是...他却要离开我们。陆斯回的睫毛颤动,泪淌了下来。

一种匮乏感冲入他们的身躯,这匮乏感在于,他们不知该怎样对苍天苦诉这沉痛。

轻鹤他...要我们。泪珠落在唇上被吞咽,林漫轻声道,和他去趟乡下。

天已经凉了很多,用尽全力打起了些精神,林漫等陆斯回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门。他们同轻鹤与迷舟碰面后,林漫和迷舟相望了一眼,迷舟看起来很坚强。

在安静中,车开往城郊。

差不多一小时后,他们到了一处庭院。庭院辽阔,常青的松柏成排,花香鸟啼。轻鹤推开了围着的栅栏,这里是他上个月置办的屋舍。

买房的时候,房主还给送了片儿地。轻鹤的头往远处一昂,就大棚那儿,我请人打理了打理,种下了草莓苗。

他们走走停停,在轻鹤的介绍声中穿过了院落,来到了屋檐下。

房屋雅致,轻鹤坐在了木廊上,晒着太阳淡笑道,你们要是哪天想我了。

就在这里摘点儿草莓,烫一壶青梅酒,来看看我。阳光打在轻鹤白色的毛衫上,闪出碎光,他用着最温暖的语调,说出最残酷的离别。

我和林漫去倒些茶。迷舟浅吸了口气,拉起林漫,留下他们两个人讲话。

寂然浸透着心房。

想喝黑啤了。轻鹤打破了沉寂,浅浅地道,斯回,烟还是要戒的。

微风阵阵,陆斯回沉默不语。

怎么着,这是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别开玩笑了。斯回出口的声音有些重,他不要他佯装若无其事。

回哥。轻鹤明白斯回在想什么,他抬手指了指那参天的古树,树高千丈,总要落叶归根。

各有天命,我叶轻鹤不认也得认。他凝望着陆斯回,可人生在世,诤友难得。

这辈子,我能遇到你,值了。轻鹤的眼神澄澈,追寻着斯回躲避的目光,他的话语急迫,但我放心不下你们。

我放心不下迷舟!

我放心不下我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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