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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孤寂森林(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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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大地,热气往上冒,林昂问,咱们现在走哪儿去?

请你吃冰,走不走?

那肯定去啊。说着往两人都喜欢的那家刨冰店的方向走。

上回去打台球前,他俩一个比一个唬得厉害,结果去了也就是半斤对八两的程度,都不擅长。玩儿几局后,林昂凭借着自己计算数学角度的能力,勉强赢下了两人之间毫无看点的比赛,并一致决定以后还是去打网球或篮球什么的运动。

在烈日下,费老半天劲去了那家刨冰店,盯着紧闭的铁卷门,傻站着无语了半天。

我靠,点儿也太背了吧?林昂揪起自己衬衫的领口扇了扇,跟顾扬站在街边的树荫下。

周末都不开门,这阿姨可真够任性。顾扬看了眼手机天气里写着日落时间还在7点,要不去另一家?

不行,那大叔那家的红豆像用盐煮出来的,我就没吃过比那还苦的。

顾扬也赞同,想想都感觉嘴发涩,扫到旁边一家便利店,突然有了主意,要不自制吧。

你会?

很难吗?顾扬搜了一下,不就弄碗冰,往里添点儿红豆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去哪儿做?

我家啊。顾扬说着往便利店走,没人。

进便利店两人都是那下决定很快的人,迅速买了袋装的红豆沙、牛奶、布丁还有两袋冰块儿,抱着好坏试一试的态度往顾扬家走。

感觉这一下午都在南城的街道上晒着太阳走来走去,消磨时间也不是这么个方法,现在只想赶快稳定下来休息休息。

进了小区,往三号楼走,冰袋子里的冰微微融化了些,表面的小水珠还往下滴,林昂抱在手里,你爸妈确定不在家吧,要在我组织组织语言问个好。

要在才见鬼了。顾扬自嘲地笑了下,指了一户,就这儿,一层。

林昂也不了解他家庭状况,看了眼那户的落地窗,里面是层白的薄纱窗帘,等着他扫了卡跟了进去。

开门进家,顾扬放下琴拿过林昂手里的冰袋往厨台水池子走,柜子里有新的拖鞋。

哦。林昂瞧着他家里的沙发茶几书柜都是白色系的,一尘不染,第一反应除了有顾扬他家也太干净了吧的想法,还觉得没什么人气儿。

就你一个人住?林昂换完鞋,站客厅问顾扬。

厨房是开放式的,顾扬点了点头,转身从冰箱拿出两罐冰镇可乐,扔给他一罐,偶尔小黑也会来。

林昂接过启开拉环,可乐气泡有些往外溢,小黑是谁?

可乐冰的嗓音都发哑,顾扬喉结翻滚,笑道:隔壁家猫。

你坐啊,搁这儿罚站呢?顾扬看他站的还笔直。

滚边儿去。林昂坐在了面对落地窗方向的侧沙发上,我不得等您这主人放话吗?

林昂坐下后,手中冰可乐气泡的破裂声打着罐壁,他看着放在墙壁角落的大提琴想到,自己每天回家后就有做好的饭菜,切好的水果,热好的牛奶。顾扬呢?

落地窗附近有一个凳子,那里的木地板上有两三个细小的圆洞,是大提琴的尾杆在日复一日中凿出来的。大概有数不清的时光,夜晚或黎明,顾扬都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和琴声一同度过。

我能听你拉首完整的曲子吗?林昂抬眸问他,语气透露着少见的认真。刚刚在琴行只听到他断断续续的琴声,有些想知道他一个人时是怎样与时间共处。

顾扬将可乐放在厨台上,不做冰了?

听完再做。

想听什么?他无所谓怎么都成,走了过来,又拉开了琴箱。

都行。

从薄纱外照耀着的日光没那么锐利了,顾扬拿着琴坐下,尾杆插入了地板上的一个小洞,还有些许棕黄色的木屑落在孔旁,他拿着琴弓试了两下音,低声说,那就《天鹅》。

好。吹进的风将窗帘拱起,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林昂看着他的左手按下了琴弦。

这首叫《天鹅》的曲子在寂静无声的家里响起,深沉而悲伤的的音律从槭木的琴身中漫出。

琴声长长久久,低徊往复,林昂不知怎么了,开始看不清清楚眼前的顾扬,他好似从这间房中走出,随着琴音踏入一条空旷的街道。

说空旷却也错误,身旁不远处的街区犹如一个诺大纷繁的游乐场,他望着狂欢的人群却怎么也无法融入。

一条宽阔的裂缝在战战兢兢中涌现,道路崩溃,分割了他与自由纵情的人潮。裂缝的这端只有他一个人,他站在了被遗弃的废墟之上,他试图,他想,他竭力跨过那条裂缝,努力迈出一步去追逐那群欢乐的人。可那条裂缝太宽了,太深了,他坠入了一片黑暗的森林里。

泥土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了茶褐色,像是凋零残败的花朵,他艰难的吐气着站了起来,回头、匆忙、寻找。又是这片森林,又是他一个人。

深绿色的树木密密麻麻,直耸入云,将整个天空层层遮蔽,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迷雾重重,他谁都找寻不到。天地如此广大,他却被囚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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