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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般挤挤挨挨铺满整个天空的星星。大多数都是没有名字的,他希望那里面有几颗是他离去的家人变成的。江阿姨现在也在天上了吗?她走的时候,林恕有没有哭?
靠着墙站了很久,腿开始发酸,纪岂然坐在了地上。
夏末的风在夜里带了凉意,拂过他的手臂,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前他们做爱的时候,林恕有时会故意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磨他的敏感点,直到他忍不住呻吟出声,爽得胳膊上起一层鸡皮疙瘩才肯罢休。
一个多月前,他和林恕还有江阿姨散步到海边,林恕的手臂也起过鸡皮疙瘩。他靠在自己身上,手臂绕过他的腰,在他身上轻轻地蹭了几下。他总是喜欢贴着他,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眼睛里盛满温柔的笑意。
林恕对他太过慷慨,给了他那么多回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挨个回想它们,便可以轻易熬过等待的一夜。
天好像是突然变亮的,只是一瞬,黑暗便被驱散了一点。他逐渐又看清了自己的手指,看清了裤子上沾上的灰尘、马路边上细碎的石子,还有昨天不知被谁丢在路边又一路吹到他面前的一张红色的传单纸。
然后,天越来越亮。路上有人走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环卫工人上班了。他隐约听到了洒水车的声音。世界慢慢醒来。
他没有等来林恕。
纪岂然站起身。因为坐了太久,他的身体有些僵,走路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
他不知道自己每次来时待过的那间卧室的窗子是否朝着街道,站在这里能不能看到。他数着房子的三楼,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这条宁静的街道。
拐出路口,他和一个抱着一条长木板的男人撞到一起。木板粗糙的截面刮过他的胳膊,留下点点血痕。
纪岂然却下意识捂住了胸口。疼到麻木的剧烈心痛被擦伤的疼痛唤醒,又迅速盖过了无足轻重的皮外伤。
纪岂然咬着牙忍痛,心里却有些想笑。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疼。难怪林恕会害怕。
“你没事吧?”穿着工人衣服的男人问他:“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不用,我没事。”纪岂然抱歉地对男人点点头。
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上次他因为急着见林恕,不小心与人撞到,林恕这么抱怨他,然后吻住了他。
他抬头向前看,这次前方没有林恕。
纪岂然回到家里。他洗完澡换了衣服,拿出医药箱处理手臂上的擦伤。
如果林恕在这里,一定会一边抱怨他不小心,一边皱着眉头帮他处理。像上次他不小心划破手指一样,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朝着他的伤口吹气,动作笨拙却无比轻柔地把只是划了个小口子的手指包成了粽子。
纪岂然抿着嘴笑了。林恕真好,只是想象他的存在,就可以给自己带来安慰。
收起医药箱,走进卧室。他站在床边,伸手抚摸靠外的那只枕头和床铺。这一边是林恕常睡的位置,床铺上的褶皱仍是他上次躺过后留下的。
纪岂然走出卧室,带上房间的门。他躺到沙发上,拉过毯子遮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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