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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天以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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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进来的?这是‘十二宫’的私人治疗所。”

方潼依然保持着令贺麒想揍他一拳的微笑:“看来贺先生不太了解治疗所的资助结构。方家是参与治疗所筹建的股东之一。”

贺麒换了另一种劝人离开的说法:“方先生要等‘一段时间’可能不够。治疗师说他还有至少三天才能醒过来。”

方潼说:“我没有想与他见面,只是这样坐一会儿。”

贺麒有些困惑:“我不会告诉他你来看过他的。”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方潼正如贺麒所设想的一般奇怪,贺麒不再试图理解,而趁机询问他想知道的事情,以尽可能随意的态度:“所以,千榕之前跟了你两年,你们‘恋爱’?”

“没错。”方潼露出怀念的表情,“完美的恋爱。”

贺麒嗤笑:“只有两年就分开也叫完美?你是在为映视片取材?”

他并非对此一无所知,他父母轰轰烈烈的爱情差点毁了他们全家。那意味着疯狂,失序,自我放逐。

“随你怎么想。我拥有过他的全部。”

“随你怎么说,也都是过去的事。千榕目前的所有权在我手里。”

方潼重新绑了一次马尾,气定神闲说:“你以为我会和你抢吗?他爱我,虽然那时我被一些盲目的念头蒙蔽,没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只要他的爱,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知道我们那时最喜欢做什么吗?”方潼自问自答,“我会在他背上画我作品的分镜。他很乖,从来一动不动。但他的身体又很敏感,会从头到脚都红扑扑的。最后一天,我用不可擦除的透明颜料给我的礼物打上了印记。”

“你画了什么?”

“你画了什么?”

千榕在方潼完成后问,但方潼一反常态地不告诉他。直至回到“落日”他居住的房间,千榕照镜子时发现后背空空荡荡,和他离开时一般无二。

也再没有机会追问了。

应该没有人能相信,和在方潼一起的两年里,方潼没有和他发生过严格与不严格意义上的性交。哪怕千榕不止一次地询问过、质疑过、请求过。方潼一直坚持他的“纯粹”。他们止于亲吻,止于方潼在他身上一笔一画地描摹创作。但这却给千榕带来甚于服务客人时的、难以启齿的羞赧。

方潼说要给千榕“讲”他所有已发表、未发表、无法发表的故事。关于爱情,关于欲望,关于整个世界。

千榕不知道他最终讲完了没有。

他们不为人知的爱情始于方潼临时起意的冲动,终结于方潼这棵变异植物背后庞大的根系。

用方潼的话来说,他的清醒有着原罪。

经两人测试,两年时间是供养体系所能容忍的上限。方潼不惊讶千榕会率先提出离开,他只是遗憾于没能让千榕理解他认为的最宝贵的东西。而等到方潼发现他曾拥有而又忽视过什么时,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千榕看见方潼向他招手。他想抬起胳膊,但四肢像冻住般僵硬而无法挪动。千榕恍惚中记起来,他与贺麒去见了一个人,然后他到了哪里?

千榕找回呼吸,然后感觉到——痛。千榕把疼痛分为两种:一、由内而外的,从身体最深处缺乏客观理由地爆发,像是思维试图破坏和背叛身体,可能由精神错乱或恐慌症引起。二、由外而内的,任何外力施加于躯体的形式,或由躯体自身的警报与排异系统带来。某种程度上比第一种更容易忍受,因为可以通过精神暗示来减轻神经的轰鸣。

但目前的疼痛达到了难以缓解的地步。那个诡异的贵族对他做了什么?他需要缓释剂或者更强效的失感剂。贺麒呢?他应该负责,这是工作期间。

“感觉还好吗?”仪器比病人更早察觉到千榕生物意识的恢复,让贺麒没有暴露一瞬间的慌张。但他依然问出了他说完觉得十分愚蠢的问题。因为千榕的每一项指标都再清晰不过地在光屏上显示着。

千榕闭上眼睛,仿佛确实在认真体验和感受什么,为了回答他的问题。

漫长的十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之后,千榕问:“我置换了新的胃和肝,还有小肠?”

贺麒一愣:“你怎么知道?”

千榕解释:“每两周以及接待客人前后,都会进行详细的体检,里里外外的那种。一开始会造成类似于躯体解离症的陌生感,但接受的检查次数越多,就慢慢熟悉起来,直到对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了如指掌。我敢说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自己的身体。”

贺麒不置可否,沉默一会说:“抱歉。”

“没关系,本来也快到换的时间了。”

“怎么会没关系?”贺麒猛然提高了声音。

千榕不解:“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只是五个资深生化研究员讨论了一周如何最小程度减小你的械化程度,你却觉得没关系?”

千榕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么?”贺麒依旧没好气。

千榕看着他,眉眼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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