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他的眼泪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2 / 3)
指,烛影下闪着温润的光华。
言桢出神地看着它,直到对方握住他的手为他戴上后,才抿了抿唇,露出无措的表情,“抱歉,宁宁,我……”
他不能戴。他已经结婚了,已经戴过一枚戒指了。
而且这也……没有意义。
然而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他不忍打碎她眼底的那丝渴盼——它太柔软了,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消散。
最后他还是为谭宁婉戴上另一只,短暂地满足了她的愿望。再然后,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杯红酒。
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手里的酒杯忽然摔落在地,碎裂出清脆的响,强烈的眩晕感笼罩着他的大脑。
“你……你在酒里……加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呢喃着这几句话,言桢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谭宁婉妥帖地接住他的身体,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又凑到他耳边发出微不可察的低语:“是迷药啊,小傻瓜。”
将言桢抱进卧室,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捆质地非常柔韧的软绳,细致地,谨慎地把男人绑好,尽量摆出舒服的姿势,让他不至于被压迫到神经。
“会有一点疼,忍忍就好,阿桢,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疼了。”
疼惜地,满足地亲了口言桢的眉心,她取下两人的戒指。
戒指内测镌刻着她名字缩写的,是言桢戴着的那枚,另外一枚是给她自己戴的,刻有言桢名字的英文缩写yz。
她先把自己的戒指用一个机器绞断,拉直,用镊子夹着它放在火上烤,然后,毫不留情地穿透了自己的锁骨,鲜血在瞬间涌出来,像是从心口开了朵玫瑰。
她半点也不在意这剧烈难忍的疼痛,甚至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认真地,专注地对着镜子将这枚戒指重新闭合成环。这样它就永远长在她身上了。
——而且是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也想把戒指直接穿在心脏上,不过这对言桢来说可就太残忍也太痛苦了点。于是,她微微叹气,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
只是锁骨会疼上一段时间而已,虽然舍不得她的阿桢受这种苦,但谁让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呢,心脏已经快要无法负荷那种痛苦了啊。难道不该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吗?凭什么就她一个人痛?
灯光下,她温婉美丽的面孔显得有几分扭曲,含着柔情和爱意,疯狂与堕落,邀请他共赴极乐的地狱。
因为只喝了一口加料的酒,药效并不是很大,所以言桢恰好在这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不堪重负的眼皮,然后他就看见了血腥的一幕。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打湿他冰冷的脸颊。
他瑟瑟发抖地哭着,没有说话,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只是哭,只是不断从黯淡的双眸里淌出眼泪。
他的眼泪像透明的刀刃一样锋利,看一眼就会被割伤心防。
谭宁婉脸上的微笑终于挂不住了,她有些狼狈地跨坐到言桢身上,俯下身,面庞与他挨得极尽,轻声劝说道:“阿桢,乖乖戴上这个好吗?”
“我和你一起痛。”
这句话似乎起了效果,言桢终于开口说话,但却是拒绝:“不。”
谭宁婉的面容仿佛狰狞了一霎,又很快变得柔和起来。
她像是终于放弃了劝说,起身整理好头发,温和地看着男人,开口说道:“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阿桢,我想要你,所以我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承受剧烈的痛苦,这不是你欠我,而是我情愿的。但是——”
她顿了顿,轻轻说下去,“但是啊,你凭什么这样幸运,轻易就得到数不清的爱?凭什么别人都要迁就你的脆弱?凭什么就只许别人痛,你不能痛呢?”
命运多么偏爱你。她想。
内心深处原来她也是嫉妒的,深深地爱着他,也深深地嫉妒着他。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痛,那我不是就太可怜了一点吗?”她自言自语着道,“谁喜欢演独角戏呢?”
拿着那根被剪得锐利的银丝,她靠近了言桢,凝视着他的眼睛,仍然不由自主地安慰道:“别怕,很快就过去了,这点痛你应该能忍的,阿桢。”
嘴上这样说着,然而她的手却迟迟没有刺下去——它在颤抖。
他的泪水溅在她手背上,明明已经在流下来的过程中丧失了温度,她仍然像是被烫到似的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好痛啊。
比起这样的痛,比起看着他流泪而无能为力的痛,穿透肌肤算什么?哪怕穿透她的心脏也不过如此了。
哪怕已经看清他的本质是可恨的脆弱和狡猾的欺骗,但在这个人的眼泪面前,她还是永远只能输得一败涂地。
银针掉落在地。她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他身上,默默抱住他,眼泪滚烫如火,全部流进自己心窝。
“别哭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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