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2 / 3)
季,荣府太夫人王佳氏过世,第二年永嘉八年的正月十一,太夫人断七,顾太清去参加葬礼最终的仪式,结果到了南谷别墅那边,载钧命人不准举火,顾太清如今的出行工具不是很方便,到了那边已经是黄昏,却没有饭吃,又因为新年还没有过完,便也少有小贩从事商业活动,连买一点饭食都办不到,好在有一位熊婆婆见她们实在凄惨,便煮了小米饭和菜羹给她们吃。
当时顾太清一颗心一半是热的,另一半则是冰凉冰凉的,想到虽然有位高权重的族侄载铨为自己洗刷冤屈,要载钧尊重自己的名分和地位,然而即使没有了太夫人,载钧也仍是如此肆无忌惮,所以自己怎么可以回荣王府呢?那反而是进了虎口,这人不知会用怎样隐晦狠辣的方式对待自己,自己带着孩子们住在砖塔胡同,虽然清苦一些,终究还算安全。
第二天上午,顾太清带着女儿与儿子回到红雨轩,看着正房门楣上“天游阁”的牌匾,不由得又是一阵伤痛,此天游已经不是彼天游,当年太平湖府邸内双宿双栖的天游阁,早已物是人非。
不多几日,宝钗黛玉来探望太清,太清向她们诉说送葬那一天的遭遇:“这还是一家子亲骨肉,却不如一个素不相识的熊婆婆有仁义,真的是人情冷暖,令人心惊。”
宝钗劝道:“已经遇上了这样糊涂的,又怎能和他计较?姐姐善保身体,守着孩子们渐渐长成,自然有姐姐的好日子。”
黛玉也说:“此地虽然小了些,却也清静自在,人生能够顺心如意,便是最好。”
顾太清强打精神,微微笑道:“两位贤妹说得极是,他对于亲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我,我远离了那边,倒是还好些。”
要说载钧对泓绘,那也是势同水火,曾经荣王府外一棵槐树遭遇雷劈,树木枯死,有碍观瞻,府中人便将它的根掘了出来,结果深深的树根之下居然有一股泉水,于是便在那里修建了一口井,泓绘作了一首《雷泉诗》刻在石鼓上,那石鼓就放在泉水旁,结果泓绘刚一死,载钧就让人把这口泉填了,可见恨意有多深,顾太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件事,作诗指责。
另外载钧或许是不善理财,也或许是对父亲太过怨恨,因此将南谷别墅那边的土地便宜租了出去,这就是败家啊,而且泓绘的坟墓维护不善,这都是太清很可以写诗的内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借助父系本身的道德理念攻击父系嫡长子,不过也很可以了。
转眼五年之后,永嘉十三年,黛玉三十五岁,沐雪元三十九岁,紫鹃则四十一岁了,因此有的时候,黛玉便要感叹时光如流水:“恍然之间已经这么多年了呢,我们都已经是这个年纪。”
沐雪元笑道:“不必担心,身体还好着呢,很能操持得动,就算将来外面的生意不做了,在这里种一点菜,养几只鸡鸭还是可以的。”就连养猪也是容易的,把面包果肉挖出来丢过去就好。
黛玉叹道:“我们这里自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只是宝玉……最近的志气愈发颓唐了,很是为宝姐姐担忧。”
宝玉三十六岁了啊,自从九年前泓熙的案子出来,贾家断了科举翻身的道路,宝玉很是沮丧了一阵,后来虽然也百计营谋,终究是教书不成,经商的话,他更加不是那块材料,试来试去,竟然没有一条合适他的道路,于是便挫磨了意志,如今再看宝玉,已经不再是当年大观园中的光彩照人的贵族公子,除了嗜酒,生活没有规律,精神面貌的变化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因此如今每次去蒜市口看到宝玉,沐雪元都要慨叹岁月无情,那简直就是欧阳奋强变大叔,有点惨不忍睹。
其实宝玉不是从现在起忽然这样,打前面两三年起,他的身材和脸型就都开始走样,发福比较厉害,脸上的肉明显松弛,往横向发展,眉毛和两腮都逐渐下垂,再加上两撇小胡子,当年的风度全然不见,居然越来越显得猥琐,回想从前的翩翩美少年,简直如同梦中,可见英俊帅气真的是快消品,需要用相当精力来保养维护。
反观黛玉,今年三十五岁,虽然皮肤不再像二十几岁是那样紧致弹滑,然而却没有怎样发松,除了饮食健康,少吃垃圾食品,多食用新鲜的鱼肉瓜果,黛玉也时常运动,比如骑马漫步,或者是在海滨闲走,又或者在清浅的溪水中游泳,所以身材到现在都保持得非常不错,修长如同玉竹,却又不是令人担忧的弱不禁风;同样很重要的是,黛玉的精神状态非常舒展,虽然其实不是一个非常活泼的人,然而黛玉对于生活,如今也是抱着相当程度的兴趣,差不多每一天都是有计划的,颇为充实,所以整个人就看起来比较饱满振作,看外貌不过将近三十,与宝玉站在一起,简直有十岁的年龄差。
不要说黛玉这样条件独特优厚的,就连宝钗,今年三十八岁的年纪,也并非是宝玉这样蹉跎的模样,眼角虽已能看到细细的皱纹,皮肉却不怎样松懈,也并未怎样发胖,她每日站着作画,原也不容易胖起来,当年大观园中蘅芜君的风采仍然留存了七八分在这里。
紫鹃笑道:“其实倒也罢了,虽然政老爷竟不在了,宝玉倒也颇步其后尘,很有些当年政老爷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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