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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暮色昏沉，街边小贩渐渐散去，卖花的嬷嬷见他还傻站在原地，有些心疼道:“闺女，天都黑了，你这画也没卖出几副，早点回家去吧。”

大美人垂首低眉，看着自己摆得整齐的一幅幅画作，轻轻“嗯”了一声。

“给，我这儿还有几朵花，你戴着正好。”

嬷嬷颤颤巍巍举着一枝妃色绒花，大美人稍微低了低头，说谢谢嬷嬷。

嬷嬷看不大清他的脸，不过听声音看身段也知道是个可人儿，她怜爱地摸着大美人手，嘴上嘟囔着:　“可怜见的，饿了一整天吧，嬷嬷给你饼吃。”

大美人眼睛酸涩，这嬷嬷比他老祖母年龄还大，却要靠卖花谋生，这么晚了都回不了家。

他揩了揩眼角，蹭出一小片晕红，握着嬷嬷的手笑着说:　“我有钱，请嬷嬷吃面好不好？”

嬷嬷哪里信他的话，塞下饼子直摆手，大美人见她实在不肯，又放心不下老人家，拉着老人家的手说:　“天太晚了，我送您回去吧。”

这下嬷嬷肯了，她一路絮絮叨叨，也不管大美人听清没有，说些老话。

大美人一路应声，等到将婆婆送回了家，他站在简陋茅屋旁仰头观月。

月明星稀，他从未仔细看过天，之前走到哪里都是灯火通明，还未曾这样就着月光独自回家。

想来村夫也是在哄他，他的画也并没有那么好，也不知村夫是怎么将画弄出去的。

他提着一篮子没卖出去的画，有些懊恼地想今日忘了买盐，村夫也不知着急没有，会不会来城里寻他。

四周静悄悄，只有风声月色，大美人走得小心翼翼，他一路溜着城根走，想着在关城门前离开，路过一片纸醉金迷的销魂处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却没想到与路边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对视。

那人似乎吃多了酒，被扔出妓馆，醉倒在路边，嘴里不知哼着什么，一见到大美人，两眼放光怪叫了声“美人”。

“美人！小美人别跑啊！”

那醉汉猛地扑上来，他比大美人高上一个头，轻而易举就将大美人扑倒在地。

他痴痴笑着，在大美人颈间拱来拱去，一双手肆意揉过，大美人连呼“救命”，却被这恶人堵住了嘴。

“唔！呜呜！！”

大美人口中塞满了醉汉的衣服，恶心得想吐，双手双腿胡蹬乱踹，却还是被探入了衣领裤腰。

那醉汉愣了一瞬，接着顶着一张胡子拉碴乱蓬蓬的大脸，油腻腻地笑起来:　“我倒是怎的，原来是个带把的，装成小娘们来骗人。”

大美人怒目而视，醉汉不为所动，接着扯他衣裤，嘴里说着淫言乱语，大美人多听一个字都嫌污了耳朵。

不远处灯火通明，莺莺燕燕服侍着达官显贵，红烛罗帐，软玉温香，而自己却在阴暗小巷被个肮脏不堪的醉汉欺侮。

他恶心欲呕，心中悲怒交加，挣扎间口中束缚不再，他竟是喊了一声“萧璟！”

大美人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还是会将这个人放在心上，期望对方能救他。

迷蒙间他看到了醉汉的笑容，对方似乎打晕了他。

大美人心中一凉，簪花散落入泥泞，他尚未来得及挣扎，便陷入黑沉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