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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去时已换上一副涕泗横流的面孔,扑过去干嚎道:"谢道长!谢剑仙!我可想死你啦——"

话音未落,便被谢从欢以剑柄抵住额头阻在半尺之外,叶早鸿后背已是冷汗涔涔,知他这回确是动了杀心,更不敢造次,只陪笑道:"谢道长莫气,这……我这回可真没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儿啊!不过是看这小道长生得与祁仙长相似,想抓…不,是邀来,邀来与谢道长一见罢了。哥哥,你只消去瞧一瞧他,便知我所言非虚!"

他知道些许谢从欢的旧事,故而有心提起祁清川。这杀神在恶人谷那段日子,对付人的手段现在想来仍是让叶早鸿彻骨生寒,也唯有这名字能教他手下留情一二。

那剑柄从他额前缓缓下移,到下颌处止,如蛇信般在颈上伤处摩挲。叶早鸿毫不怀疑这疯子会突然结果了他,周身忍不住微微发颤,正欲再说些什么,谢从欢却不轻不重地以剑柄拍了拍他的面颊,收手淡淡道:“唬唬你罢了,欺软怕硬的东西。方才的少爷架子呢?”

他虽这么说,叶早鸿又哪敢信,顾不得拭去面上湿淋淋的汗,倒先拿扇子给谢从欢摇起风来:“我的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谷里数我最没用,胆儿又小,不经吓的,不经吓的。”

谢从欢越过他望见地上血渍,眉头倏然一皱,语音冷下去三分:“你伤了他?”

叶早鸿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迭声道:“我哪儿敢啊!还特意吩咐了他们几个小心不能伤着小道长。想是吃了点酒,又急用内力,才气血上涌,歇息片刻定能好了。”

“最好如此,”谢从欢漫不经心地抬手牵住他颈上薄纱一头,略施了力,伤口登时渗出血来,“我便给个面子,领你的情,人我带走。倘若真有什么差池,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叶早鸿吃痛,却半分不敢含糊,举手赌咒发誓道:“我决不敢欺骗谢道长!”

谢从欢才似笑非笑地放了手,俯身抱起李恨水,出门轻身几个纵落,已消失在他视线里。

叶早鸿那副做小伏低的笑脸霎时荡然无存,"啐"地一声唾在地上,左手抚着喉间痛处,神色阴狠,右掌中攥着的血玉柄折扇一瞬化为齑粉。

身后一名护卫凑上近前,悄声道:“少爷,我见他自打离谷后便是孤身一人,为何不找个机会除了后患,也好一雪前耻。”

叶早鸿恨声道:“蠢货!即便他一人,你难道能杀了他?你主子我都不敢做这样的痴梦!万一不成,落在他手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融融日光下竟不由打了个寒噤。

那护卫脑子却也活泛,心思一转,又道:“属下见他好像很是在意方才那位道长,不如从此下手,绑了人来,逼他就范。”

“你懂个逑!”叶早鸿一脚将他踹开,仰首饮尽一盏凉茶方才消了些郁气,“他对旁人最是没心没肺,纵然再装得如何情深,心里不过只有那个姓祁的。小爷我过去投其所好,找了个面目相像的男人装作道士,送到他身边做暗桩。起初看他那情深意重的样子还以为得手,熟料才过月余,在昆仑边上与浩气的人撞见,他竟丝毫不管这人死活,自己抽身而退,真是白费我一番心思。”

“少爷,那照您这么说,只消找到那个祁道长便是了?”护卫捂着胸腹蜷在地上,可见方才叶早鸿那一踹并未留情,他倒忠心,忍着痛也要为主子解忧。

“废话,要能找到,少爷我还需忍他到现在?”叶早鸿在椅子上翘腿一坐,思量道,“姓祁的听说是去了蓬莱洲游历,那地方远在化外,非我能及。……不过算日子,最近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他忽想到什么,玩弄茶盏的手指一顿,面上乍然掠过抹喜色,从怀中摸出锭银子扔在地上伏着的护卫腹间,朗声笑道:“还算你有点用,这是少爷赏你的。去,马上去五毒找息玉,告诉他来长安见我。这单要是成了,他要多少价,我都给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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