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威四海天下初定庆咸平采选淑人(1 / 2)
顺平五年,是薛照璟登基第六年,元正日后,对蒙古作战终于取得转折性的大捷,天下莫不俯首,朝堂上更是政令通达。她的帝王之路不仅从此展露出夺目光辉,望得到千秋彪炳的功业,更是令她志得意满。
前朝成就如斯功业,太后向氏虽则同样欣悦,却难免想及皇帝后嗣不丰,且宫中侍御多半不能令女儿展颜,年来更少有人承恩,长此以往,则后嗣之事又成了一件心事,便与照璟商量,再开大选。照璟如今心思稍从朝政上放松,往来内宫时也发现无处可去,除了淑惠君吴绫一向合乎心意,竟没有什么人可堪陪伴,倒也动了心思。
上一回大选还是顺平元年,照璟登基第二年,为充实六宫而开,宫中如今的皇后,淑慧君,及寥寥几个有名有姓的侍御皆是当年选入宫中,如今看去只觉零落,终究不美。照璟也就很快下旨,命各地选送良家子送入宫内。
本朝为了防止外戚作乱,出身高贵的侍御很少,大选也只从五品以下官吏,或者平民良家之中选择。
太后见皇帝同意,也觉欣悦满意,次日皇后协同后宫侍御清晨前来问安,太后便含笑扫视下首众人,将此事说了,语中颇有遗憾之意:“官家如今膝下只得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且都尚未长成,到底空虚了些。大皇女身子弱,二皇女又过于年幼,这也是我不得不操心的。皇后,此事还需你来助我操持。”
皇后自从四年前进宫,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便失宠了,又一向多病,向来都是太后主持宫务,他也是一副泥塑木雕的模样,温柔端严好似佛龛上从不开口的菩萨,很少理事,闻言只是垂着眼颤了颤,躬身应道:“是,这本是臣侍分内之事。”
太后见他恭顺,便看向皇后对面脸色苍白的淑惠君,话里有话:“自从上次大选,已然过了四年,如今再选,旁人也越不过你们去,总是天家女嗣重要,你们哪个若是争气,我自然也是不吝恩赏。就是官家,难道还有不欢喜的么?”
这话看似勉励,实则却是责问。淑惠君知道自己首当其冲,脸色更加惨痛,却不得不带着摇摇欲坠的微笑,起身低头请罪:“总是臣侍等无能,有负陛下和太后厚望,只好盼望新人入宫后能有喜信,臣侍也就无憾了。”
他原是顺平元年与皇后一同入宫参选。皇后被太后看中,一步封后,而他却被充作宫人,后来考了个男秀才,从此做上了内官。又因他身材娇小,容貌出众,照璟身边正好缺少几个服侍的内官,因此被挑选到紫微宫御前侍奉。
之后他偶然得蒙皇帝宠爱,不仅在御前以男官的身份承幸半年,由照璟亲自教习书法乐器等等,后来更是一举封为从四品容华,独得宠爱,两年后更是成了四君之一的惠君,赐号淑,因此太后一向恨他狐魅惑主,对他不假辞色。
偏偏他虽然承宠最多,皇后失宠后更是隐隐成为后宫第一人,但却从无所出,太后也便更有理由对他多加苛求。皇帝以孝治天下,他作为侍御,更不敢对太后不敬,无论如何,只好承受。
见淑惠君起身告罪,其余人等也纷纷跟着跪下,莺声呖呖,纷纷认罪。其中的五品芳仪向氏乃是太后族人,虽不受宠,但在太后面前一向有几分薄面,又深恨淑惠君断了自己的晋封得宠之路,此时也不肯消停,哭泣着诉委屈:“总是臣侍等无能,不得陛下垂怜,臣侍等是不敢抱怨的,只是有些人,得了恩宠又无所出,好不令人难受。只愿此次多选些贤良淑德的弟弟们入宫,也免得有人独占贤良淑德这些字眼,却半点也不能为太后分忧,呜呜……”
这话说得很过分,早先跪下的淑惠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却不敢在太后面前顶嘴,只是跪伏着一声不吭,死死咬牙。
太后对向芳仪早过了盼望他承宠生育的那个阶段,闻言只是觉得烦心。向芳仪虽然有太后撑腰,但人却蠢钝不堪,入宫容易,承幸却难,太后心里有数,不全是因为淑惠君的缘故,但却难免迁怒,端坐在上望着众人求饶,只是一语不发,显然不肯轻轻放过淑惠君。
皇后一向是一个泥塑木雕的贤良人,很少为难侍御们,此时便站起身来请罪,又加以劝解:“太后,新人入宫,想来确实很快太后就要抱上小孙女了,本该高兴才是,何必动怒呢?儿臣无福,侍御们却也未必呢,说不准这个时候他们谁就有孕在身了……”
向太后对皇后也是不喜的,宫中人说不清缘故,只猜测是皇后不争气,接连生了两个宗君不提,甚至后来宠爱极其稀少,太后看重子嗣,皇后母亲乃是都指挥使,太后心中更不满意,这倒也说得过去。见皇后劝解,太后也只是冷哼一声,却也不再苛求下面的侍御:“你倒是贤良,罢了,都起来吧。”
场面已然如此,之后自然更加僵硬,不多久,太后厌倦了这些侍御的满面愁容,也便让他们散了。
淑惠君跪着的时间最长,心中更是痛苦难当,撑着走出太后的颐宁宫便软下来,被人扶上软轿,泪水就无声滚滚而落。他的宫人看着也十分心酸,一面急忙替他拭泪,一面柔声安慰:“主子也不必伤心,无论如何,官家总是宠爱您的,就是皇后也多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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