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7 / 9)
子给他围在身上。刺客一得了被子,立刻紧紧裹住自己,脸上也露出一丝安全的表情,好像这棉被就是母亲的怀抱,自己正被母亲拥抱着一样。他现在这种表情,石琢此时还不知是为什么,后来见得多了,有一天才突然明白。
囚室里刚刚泼溅了一地的水,石铮把桶提走,擦净了地上的污水,见仍然是潮湿,便生旺了火盆烤着,那刺客便被暂时安顿在中厅。
中厅烛火明亮,石琢仔细看着拥着被子瘫坐在那里的囚人,这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色惨白神情空洞,完全没了从前的勇悍,看起来就是一个饱受摧残折磨的软弱无力的苦命人,真难以想象他会有当初那种悍勇样子。
石琢自言自语:“他为什么会成为杀手?”
余溪淡然答道:“这样的人要么自幼就是孤儿,要么就是家里太穷被卖掉了,总之是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他们自小受训,除了会杀人,便再不懂别的了,而且组织内规矩残酷,想摆脱也不可能。”
石琢歪着头打量着刺客,心中有些酸楚和柔软,人的命运果然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一片落花飞到人的衣服上,是一种美好的意境,如果落到茅厕里,就只能归于腐朽了。
石琢心中翻滚了一会儿,凑近那杀手,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刺客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好像根本没听懂他的话。
石琢却没有不耐烦,耐心地又问:“从前别人怎么称呼你的?他们怎么招呼你出去玩儿?”
刺客终于明白他在问自己话,本能地害怕起来,无论别人问的是什么,对于他来说都代表一种危险,于是立刻缩起身子往旁边躲,摇着头不敢说话。
石琢有些失望地说:“难道是没有名字?”
余溪道:“如果他能说话,可能会给你报上一串号码,他们这些人常常是编了号的,平时就用编号来称呼,就像工具一样。”
这时一只手伸到石琢面前,手指上提着一枚吊坠,石铮深沉的声音响起:“他的名字可能是这个。”
石琢接过吊坠一看,原来只是一块椭圆光滑的青色石块,顶端凿了个孔,用一根黑线拴着。石琢有些迷惑,仔细看了看石头,这才发现上面刻了个“升”字,难道这人叫做“升”?
石琢提着吊坠在刺客面前晃动着,好奇地问:“这是你的吗?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
刺客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他起初表情迷茫,眼神随着晃动的坠子不住摇摆,过了一会儿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似乎认出了那坠子,脸色激动起来,颤巍巍伸手就要抓。
石琢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吊坠收了回来,眼含戏谑地看着他。
刺客抓了个空,愈加着急,也顾不得害怕躲避人,爬起来就要把坠子拿到手里。
石琢哪会把他这一点力气放在眼里,单手按住了他,把坠子拎在他眼前晃动着,笑道:“你回答我,是不是叫这个名字?阿升?”
刺客听他叫出“阿升”两个字,顿时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目光中既有熟悉又有陌生。
石琢立刻感觉自己猜对了,捏着坠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用吊坠轻轻刮着他瘦削的脸,笑嘻嘻地说:“你叫‘阿升’,对吗?这坠子是你自己刻的,还是别人给你的?倒是个有趣的东西。”
刺客着急地伸手又要抓,石琢倏地把坠子拿开,在手里掂了掂,促狭地说:“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时候你听话了再还给你。现在先放在我这里吧。”
然后就把坠子揣在自己怀里。
见刺客挣扎着要起来,石琢抓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身子往下一扑便压倒了他,石琢身子结实,分量着实不轻,刺客挣扎了一阵,就累得气喘嘘嘘,不住呜咽。石琢见他不怎么动了,这才起身,用被子把他紧紧裹好,让他躺在那里歇着。
或许是因为厅里的气氛不像囚室中那么阴森,石琢又表现得活泼亲近,刺客麻木的感觉终于有些苏醒,脸上有了一点人的表情。
吃饭时石琢端着碗过来喂他,他犹豫了一会儿,就被石琢引逗着张开嘴吃了起来,不再要人强逼灌下去。
从此刺客便有了名字,叫“阿升”,石琢发现每次叫他的名字时,他眼中的恐惧就会减退一些,好像遇到了相识的人一样。石琢暗自嘀咕,他不是把自己也认作是杀手同伴了吧?
石铮也不再总是关着他,常常把他带到中厅里来,往往这种时候燕容在做针线,石铮余溪读书或谈论,而石琢就逗着阿升说话。石琢经常手里拿个物件放在他眼前,一遍遍教他说着“书、笔、鸡蛋、面饼”之类,竟像教小孩子讲话一样。慢慢地,阿升从一个字、两个字,到四五个字,终于能断断续续说些话了,真有点牙牙学语的样子。
石铮在一旁冷眼瞧着,不由得有些担心,儿子对这刺客实在有些太好了一点。
余溪也看了出来,便暗中劝道:“阿琢如今行事有些不同寻常,这刺客不能再留,即使不杀他,也不能再带在身边。”
石铮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似乎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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