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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把人家弄脏,便下意识避开了。“不用……不用。”
他这一下避让原本是无心之举,可看在宣云眼里就成了他敌视白毓凝、颇为不知好歹了。不过想到自己把人扔在医院那么多天,多少有些理亏,也没跟他计较:“还记得毓凝就好,咱们以前上学时候还是同学,他刚回国,房子不好租,先来咱家暂住一阵。”
白毓凝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倒是没出声反对。魏安当然更说不出半个不字,低着脑袋嗯了一声。
宣云想了想,还是分出一些耐心跟他解释:“我打算等你出院那天去接你的,爸妈说你要在医院待一星期,我都算好了,没想到你提前就自己回来了。”说到后面竟然有些埋怨了,似乎在嫌魏安不懂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嗯。”
“好了,别在门口堵着了。”白毓凝温温柔柔、颇具主人架势地开口,“先进来,好好歇一歇,瞧你,脸上都是汗。”
魏安没从他这句略显亲热的话里觉出什么不对来,他现在已然是被过于巨大的震惊冲击成了一具提线木偶,人家说一句他照做一句。白毓凝让他进来,他便走了进来,把抱着的行李、拖着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又局促地站住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宣云拧着眉头睨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过来洗手吃饭吧,我刚做好的。”
……原来他还会做饭。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快得都没来得及在魏安心里留下什么痕迹。他条件反射一般应了一声,只是想到自己身上又是土又是汗,恐怕会冒犯到两位干净整洁的美人,便又讷讷地说了一句:“你……你们先吃吧,我去洗个澡。”
说完,就绕过白毓凝要往里面走。
“等等,”白毓凝忽然叫了他一声,待他回头又是嫣然一笑,“小心胳膊上的伤,还是先上点药吧。”
魏安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虽然有些惊愕,但对别人的好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声谢谢,便匆匆往卧室收拾洗完澡要穿的衣物去了。
宣云这才发现魏安受伤的事,望着男人几乎算是狼狈逃窜的背影,他撇了撇嘴,表情嫌弃:“蠢死了,笨手笨脚的。”
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转身去医药箱把药酒翻了出来,摆在了茶几上最显眼的地方。
魏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完澡的,只打上沐浴露和洗发水胡乱冲了冲就算是洗好了。他回到卧室里,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胡思乱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白毓凝,一会儿是宣云,一会儿是宣云厌恶冷漠的脸,一会儿又是家里的父母跟年幼的弟弟们。
还没等他整理出个头绪来,突然又想到,宝宝被宣云父母抱走后就一直没送回来,他不好开口,得赶紧让宣云去要回来才行。他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宝宝,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正经抱过一下呢。
一想到宝宝,魏安心里就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头发都还半湿着,他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找宣云。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书房里倒隐约传来点说话声。魏安三两步走到书房门前,那句叫惯了的“老公”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又猛地想起宣云给白毓凝备注的那个“老婆”,忙后知后觉地自己捂住了嘴。
白毓凝才是宣云认定的老婆。那他之前听自己一口一个老公地叫他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
怪不得宣云最近越来越讨厌自己,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懒得装了。
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喊道:“宣云……”
声音又细又颤,根本不像他平时的声音了。
正在这时,书房里又有一道格外动听的嗓音响起来,将他那声低弱可怜的呼喊完全盖了过去:
“你这回可不许再搪塞我了,说吧,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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