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恶意(2 / 2)
—”赵沽立即停下了筷子,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连忙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凑近吴薰问,“你没带钱干嘛还要带我来吃饭?你跑的快不快?”
“你想跑单吗?”吴薰用手托着下巴,神情天真的问,“这可不好,而且我身子不好,不能跑步。”
“你耍我的?”赵沽两道浓黑剑眉皱起,他提高了音量,脸颊涨红,看起来既生气又委屈。
“安静些。坐一会儿吧,我想和你聊聊天,等一下我的管家会送现金过来。”青年鸦羽一般漆黑的头发垂在肩头,皮肤在水晶吊灯的光照下白的透明,几乎能看到薄薄肌肤下青紫色的筋,墨一样幽深的眼瞳戏谑又冰冷的看着赵沽。
在微微的戏耍了赵沽以后,他就摘下了矜持内敛的面具似的,露出了一丝朦胧的恶毒。
“那你包里是什么?”
“是你没有的东西——身份证明。”吴薰又露出了那种有一点恶意的微笑,“在海城找工作其实不难,但是没有人敢要没来历不明的外乡人,你又不敢去黑矿里做活,怕被扣下打白工,所以才一直在街头游荡是不是?”
“话都让你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哦,海城来的外乡人有许多是你这样的,我见过很多。”他盯着赵沽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不告诉你,我怕被你卖了。”赵沽憋着一股气闷闷的说道。
“等你知道我是谁以后就不会有这么蠢的担忧了,”美丽的青年莫名自大起来,“补办通行证的手续真的很麻烦,为了感谢你替我免除了这样的麻烦,我原本想好好的报答你来。”
“你报答别人的方式就是带人家吃霸王餐吗?”赵沽不信。
“我该回家了,如果你活不下去了,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吴薰眨了眨眼睛,从钱夹里掏出一枚名片,“不识字就找别人问,记住了吗?”
“喂!你等一下——”赵沽来不及抓住他,单薄的青年像风一样轻飘飘的溜走了。
该死!他明明看到了他包里有一叠厚厚的钞票!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耍他!
赵沽想到这一顿饭钱,本来也想溜走,但是老板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他又坐下了,心乱如麻的想着怎么才能把钱给上。
“先生,请问您用完餐了吗?”盘着法式发髻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侍走过来,彬彬有礼的询问,大约是看赵沽坐了太久。
“啊······我,我没有钱结账。”他羞愧的说着。
“咦,我们家是薰少爷资助开起来的店,从来不收薰少爷带来的客人的钱呀······剩下的这些您要打包吗?”女侍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体贴的问道。
“······”虽然气的头脑发昏,但是赵沽还是低声道:“打包吧。”我是蠢驴。
临走前,他又忍不住问道:“吴薰是什么人?”
女侍露出了尊敬的神色,“他是海城最大的慈善家,不止是投资工厂和店铺,还散财建了许多义校和教堂哩。”
“······”赵沽可不觉得他是别人口头描述里那么博爱宽广的人。
他步行走回了自己的窝棚,这是一个用木棍和粗油布搭起来的小篷子,就在错综复杂的流民巷的一条死胡同尽头,只够进一个人,可以遮住脚不被雨水打湿。
看着青石地面上的积水,赵沽冷不丁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吴薰那张脸。
遥远的季风裹着海上洋流在港口汇合,海城总是在下雨。赵沽十分不适应,他的故乡是很干燥的。
那是前几日下着雨的夜晚,赵沽躺在巷子尽头的窝棚里,听着雨点吧嗒吧嗒打在油布上,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出来。
这时打了雷,雷光炸起,他看到那男人的侧脸,有着苍白的皮肤和红润的嘴唇。
发现狗窝一样的窝棚里躺了人,男人在黑暗里对他露出了诡谲的微笑。
因为是深夜,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而且当时赵沽困意来袭,因此记不大清楚了,但是今天见到了吴薰,他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估计是报仇来了吧!赵沽恨恨的想,看他长那样,指不定是上哪偷情做小白脸去了,怕是被自己撞见,这才记仇的报复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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