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图谋(2 / 3)
不多时端了一碗蒸蛋羹来:“宝姑娘吃一点蛋羹吧,补充一下体力。”
宝钗在紫鹃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就着沐雪元的手,一口一口吃着蛋羹。
宝钗这是第一次生产,婴儿诞生体外的一刻,宝钗瞬间的感觉便是沧海桑田,之前辗转挣扎了许久,当时真恨不得用一把刀子把肚子剖开了,免得自己受这样的零罪,简直仿佛剐刑一般,当那胚胎终于给挤出体外,当产婆说着“出来了出来了”,又剪断了脐带,宝钗刹那的感觉是:总算完事了,肚子空了,然而心也空了,只觉得心头一片渺渺茫茫,即使是自己,道心这般坚固,那一刻也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好在亲人都在周围,让人心中逐渐回暖充实起来。
当天晚上,黛玉便宿在这里,陪伴宝钗,沐雪元和紫鹃两个照样回去,空间里那些刚刚捕捞的海参要处理啊,从海里回来,把那新鲜的海参挖了内脏,在热水锅里慢慢地煮了一个多小时,正在林子里晾着,出来看到黛玉的留言,两个人连忙在后院牵了马,开了后角门出来往这边赶。
到了第二天早晨,她们两个又赶了回来,还带了一罐粥来,乃是海参菜末粥,另外还有一篮水果。
宝钗吃了粥,笑道:“你们也不必每天跑来,情意我都知道,然而也晓得生计不能断,留颦丫头在这里陪我几天便罢了,你们且忙你们的去,未来可有个岁月迢迢,慢慢相处的日子。”
有的时候想一想,也颇有今昔之慨,荣国府的架子倒了,如今大家都忙着吃饭,这一回竟然差一点落得黛玉孤身出门,可是沐雪元与紫鹃也着实是不易,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法子。
沐雪元便笑道:“我们得空儿便来看宝姑娘。”
紫鹃道:“宝姑娘好生休养着,我们先去了,姑娘哪天回来,我们来接。”
黛玉道:“我再住两日,五日后半晌回家。”
于是说定了日子,沐雪元和紫鹃便自回家去,还得烧炭炉烘干海参。
此时京都西城太平湖边的一座府邸里,一个女子拿着一把折扇,正在品味,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捧着茶碗,笑着问:“福晋看这扇子可有一阵了,真格的画得这么好么?”
那女子转头一笑:“石榴,你看这扇面如何?”
那叫做石榴的女孩子眼神绕在画面上,抿着嘴笑道:“难为她画得细致,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样,旁边的菊花倒也罢了,只是那老姜画得好,一眼便能认出来是姜,真的很少看到人把葱姜蒜头入画。”
那福晋点头道:“画的是出了蒸锅的海蟹,若单论这画,乃是能品以上,妙品未满,然而配上了这样一首诗,便不同了。你看这诗:桂霭桐阴坐举殇,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古往今来咏蟹的诗也有许多,偏是她这首能翻出新意来,像这般咏物诗,本来不过是小题目,倘若能寓含警劝之意,便是大文章了。”
石榴听她细细解说了诗中的意思,咯咯笑道:“这人倒是个有些丘壑的,只是挖苦人太毒了些个。”
那三十几岁的女子一笑:“想来也是个经历过一些世事的。”
然后便又看那扇面,构图颇为新颖的了,画法也工整,色调清新,画品一般分为三等,神品、妙品和能品,神品是“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妙品是“笔墨超绝,傅染得宜,意趣有余”,能品则是“得其形似不失规矩”,这一位画者便是在能品与妙品之间,绘画技法显然是经过一番比较认真的学习磨炼,中规中矩,若能开拓画技,提炼意境,便臻于妙品。
宝钗生育之后,在家中休养了一个月,画画也减少了,日常解闷只是读些闲书,因为贾政流放不在,宝玉便请母亲给孩子取名,王夫人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你们自己弄去吧。”
于是宝玉与宝钗商量,便给那小婴儿定名为“贾荟”,取的是“草木繁盛”的意思,引申为精华荟萃,钟灵毓秀。
到了五月初二过满月,虽然是在那大杂院中,却也颇为热闹了一场,一些亲近的人全都过来了,在院子里摆开了几桌,惜春照例是没有来,只送来一幅观音图,妙玉英莲各有恭贺的帖子来,贾芹倒是来了,坐在席上,与贾蓉搭着膀子,喝酒取笑。
沐雪元一看到这位公子哥儿,就满心的腻歪,要说贾芹本来长得也算可以,沐雪元从前也瞥见过的,虽不是怎样俊美,总还算清秀,然而如今也不知是怎么,刚刚二十几岁的人,便油腻了起来,脸上好像开了个榨油的黑作坊,油馊味都弥漫了两条街,于是沐雪元索性扭过身去看秀莲喂鸡,只见秀莲撒了两把糠麸在鸡食槽里,关在笼里的鸡立刻便抢着啄食,还彼此互啄,沐雪元蓦地便想到一首短歌。
麝月见她在那里出神,便推了她一把:“呆呆地想什么哩!”
沐雪元转头笑道:“撒把米也是罪过啊!让鸡斗起来。”
麝月登时笑起来:“你这是要参禅么?”
李纨在那边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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