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钏折断(2 / 3)
欢看这些道观庵堂,公司出去旅游的时候,其她人对这一类古迹没什么兴趣,她倒是觉得挺有味道,这一回夹杂在众人之中,热热闹闹地兜了一圈,这里的清静之气是没了,倒是十分繁华兴旺。
然后便是坐在楼上看戏,这道观之内树木郁郁,又是在楼上,虽然盛夏时节,四面透风也是颇为凉爽,不多时在神前点了戏,传过来的戏目是:第一出,《白蛇记》;第二出,《满床笏》;第三出,《南柯梦》。
雪雁这么多年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好学不倦的,虽然起初对这些古典戏曲十分不耐烦,但是在别无娱乐的情况下,也只得强行培养兴趣,到如今也晓得一些戏,一听这戏名,就暗道好巧,倒是提出了红楼梦这一段大戏的纲目,白蛇记是刘邦斩白蛇起兵争夺天下的故事,满床笏是郭子仪平了安史之乱,功成名遂,尤其是善保晚年,家业兴旺,到了南柯梦就不是很妙,讲的是淳于棼跌宕起伏的一生,曾经建功立业,荣华富贵,到最后回归原点,这倒也罢了,然而即使是这样传奇感慨的经历,却也不过是槐树下一场梦,可见是失意文人写的本子,不过倒是与《庄子》的蜗角战争有点相似的意趣。
看戏的间歇,那张道长送了一些玲珑的法器给宝玉,其中有一个金麒麟尤为特别一些,贾母留意到,拣起来玩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件东西,好象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戴着这么一个。”
宝玉不记得,宝钗倒是记得,说是湘云佩着一枚,探春便夸赞宝钗记性好,却听黛玉“哼了一声”,说:“她在别的上还有限,惟有这些人带的东西上越发留心。”
雪雁心中暗暗难过,黛玉说宝钗是如此,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宝钗是事事细密,自然也包括了别人佩戴的饰物,而黛玉耿耿于怀的则是金锁红玉,自从晓得那玉石和金锁上面镌着的话正好配成一对,她便一刻不曾放下,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咀嚼,时不时便要拿出来戳刺宝玉,宝玉为此也是大为懊恼,却也无可如何,总不能要宝钗不要再戴那金锁,恼起来只好砸自己的玉,如今更可以了,不但有金锁,连金麒麟都出来了,可是压得黛玉心头一重摞着一重。
这一天勉强看完了戏,到第二天,黛玉便不自在,也不肯再去看戏,在房中喝了香薷饮,便倒着瞑目不语,不多时宝玉来探望,两个又闹了起来,惊动了史老太君,来这里见了她们两个这样子,不由得拍着大腿说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本是一句乡村市井的俗语,旁人听着倒也罢了,黛玉听了,倒是垂下头来默默思量,仿佛参禅的一般。
又过了一天,这件事总算过去,然后便是驱逐金钏的情节到了,丫鬟们之间自有小道消息,雪雁一向人缘又好,很快便得知王夫人撵了金钏出府去,旁人不晓得具体内情,她却是知道的,这是因为王夫人提防着宝玉情窦打开,自由恋爱,所以特别敏感,反应强烈。后世家长也会担忧孩子早恋的,毕竟宝玉今年也不过十六岁,放在二十一世纪,正是上高中的年纪,自然是怕影响了学业,更何况是在这个年代,恋情乃是大罪,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儒家理学经典的反情色,结婚倒是必须的,毫无疑义,所以金钏就犯了大忌。
要说单纯讲这件事,雪雁是同情金钏的,作为奴婢,所有的丫鬟们都出路有限,通常大概有三条路,最普通的就是主人们点花名册给配个小子,就是男性家奴,然而那就是“奴使奴,累死奴”,当奴才本来已经很惨,更惨的是作奴才的奴才,给太太老爷当奴才,还能有个自己的名字,比如鸳鸯、紫鹃,虽然这名字也是主人给取的,还可能改来改去,但毕竟也是有个名字,倘若与男奴结婚,直接就是“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同样是奴隶,男奴有名字,结了婚的女奴连名字都给吞了,直接挂靠在丈夫名下,名字如此,其她可想而知,就连顶愚顽的邢夫人劝鸳鸯当妾,都是说的“三年二年,不过配上个小子,还是奴才”。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能够给男主人们作妾,就是比较不错的前途了,虽然本质上仍然不脱奴隶身份,但是生存环境好了许多,起码衣食住行待遇不差,说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风骨,不过毕竟是很现实的事情。
再就是主人发善心,让自主择偶,这个也能比较好一点,最起码情投意合,倘若除了奴籍,那可是更好的了,怡红院的岗位名额如此热门,就是因为宝玉许下诺言,婚姻自主,人身自由,即使不能除去奴籍,良贱不能通婚,不过倘若能够找一个有些才干的衙役,或者优伶,虽然也身在贱籍,但只要不是卖身奴的身份,倒也是好的,然而此时金钏此时是给赶出去的,能不能有这样的宽松条件就很难说,更别说返还卖身契成为自由人。
这还没说惹恼了主人,直接变价发卖的,那就更加前途莫测。
所以说无论怎样从贾府的管理角度来讲,王夫人驱逐金钏甚至今后整顿大观园,革退婢女是如何的有必要,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就是这些女孩子们没有人身自由,未来的就业空间有限,比如说金钏此时给辞退,就难以自主择业,进退不得,这种绝望的心情是主人阶层难以体会到的,和一众奴婢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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