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红色潮水染港岛(3 / 3)
人跑来了香港,就好比一缸水洒在地上,要吸收也要时间,所以大家也耐心一些,好了,先回去吧。”
岳鼎华这几句话真的是扎心,几个人愈发默然了,就在六二年,大陆那边又爆发了大规模的逃港事件,港英当局不堪重负,大量遣返逃亡者,这些难民的在港亲友卧路拦车,接应警车里的亲友跳车逃亡,隐匿在港岛。
当时刚刚创建不久的《明报》报导了此事,说是因为大陆的生活不好,所以才有这样多的人逃亡,大公报等几家左派报纸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双方展开论战,两边争论十分激烈,这样争锋相对的争论最吸引眼球,于是那段时间香港市民看完了明报看左报,在香港,《大公报》、《文汇报》、《香港商报》、《香港经济导报》号称“四大左报”,那一阵四大左报连带明报的销量都十分不错。
众人默默散去,有几个懂一点经济学的人已经在想,这样大批的人涌入香港,资方很容易压低劳力价格,如果不满意的话,那么“深圳湾没有加盖,随时可以回去”。
余若荻向几位帮忙劝说的人道谢之后,回到家中疲倦地歪靠在沙发上,和姐姐将这件事讲了,最后说了一句:“里面还有一个女学生,我劝她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否则怎么办?都去学人家给革命导师当秘书吗?”
谢芳仪轻轻摇了摇头,许广平女士的路途让人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自己后来看过她的一篇文章,好像叫做《从女性的立场说“新女性”》,里面袒露心声,与鲁迅在一起之后,许广平也想要有自己的职业,结果鲁迅却反对,“你做事这些薪金,要辛苦一个月,看人家面孔,我两篇文章就收来了,你还是在家里不要出去,帮帮我,让我写文章吧。”
当看到那篇文章的时候,谢芳仪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曾经那样崇敬的鲁迅先生,在婚姻中居然也是如此,简直就是他自己说过的“吃人”,难怪从前妹妹说从朱安到许广平,是老虎灶换电气炉子(余若荻:系统软件Win7换Win8)。此时再看鲁迅的那篇《娘儿们也不行》,便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那里面讽刺“妾妇之道”,那么许广平对于他而言,究竟是“妾”还是“妇”呢?或许都不是,只是“女秘书”吧?那可能还更好一些,起码没有给骂在里面。
秋秋终究是个厚道的人,这样的话倘若是丁香来说,一定会说:“女秘书居然把孩子也生下来了,好个不让人放心的女秘书。”
余若荻本以为这件事便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过了几天,岳鼎华忽然带着公寓里一位租客赶来找自己,那位母亲含泪对自己说:“余小姐,我的儿子被差佬带走了,说他违法犯禁,能不能求您把他保释出来?”
余若荻心头登时一跳:“被差佬带走了?他做了什么?”不会是参与制作了路边炸弹吧,那可严重了,找福尔曼先生都未必管用。
“没有做什么,就是从他房里搜出一本毛选。”
余若荻一扶额头,如今的港英当局也到了神经过敏的程度,连《毛选》都是罪名,不过这情势也确实是非常紧张的了,英方对中共和国民党两边的势力一向是同等压制,不过如今显然是中共更加咄咄逼人,声势极大,因此如今自家连鲁迅的书都放在空间里,外面只摆几本不咸不淡的小说。
不过此时说不得自己只好跑一次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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