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祝蔼怡痛切领悟(3 / 4)
这样半分不肯饶人,她有了钱也是白填送别人,不如拘来咱们乐。”
时间到了十一月,祝蔼怡分娩也满了两个月,这一天她在家里抱着孩子,想到婆婆今天早上和自己说过的话,便一阵郁闷起来。自从有了这个儿子,自己在何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婆婆公公看自己也有了笑脸,尤其是婆婆,那面色堪称和蔼了,看来不会有“留子去母”这样的事情发生,胡宝珠一生一世的贤良人,想来也不会想着凭借原配的身份,夺了自己的孩子去,更何况如今已经是民国了,不作兴那样妻夺妾子的事情。
啊呸呸呸,自己怎么会是妾呢?虽然友兰一直拖着无法离婚,然而自己却也万万不是妾,只是如同许广平一样,是新旧婚姻转折时期的无奈吧。
然而婆婆却和自己说,“已经有了孩子,便当以儿子为重,一个作母亲的,怎么好丢下孩子自己出去清闲?口口声声职业女性,又能赚几个钱?还不够乳母的工钱,不如自己在家里带孩子吧,你实在要出去,等过几年孩子大了再外面去,否则这样不尽到母亲的职责,也愧对孩子不是?家里有友兰一个人赚钱便够了的。”
自己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哪怕赚得再少,那也是自己的收入,之前丈夫闲在家里,自己有收入的时候,夫家对自己还是客气两分的,胡宝珠能够至今还在何家占有一席之地,不仅仅是公公的“法统”支持,也是因为她能够拿回钱来,甚至还能拿来白米,吃着白米饭,何友兰便也不再提什么“新青年反封建自由婚姻”之类的话头,每顿只默默地扒饭,胃口还很好。
读张爱玲的小说,有一些地方本来只是发笑,然而如今自己这样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子,竟然也要给人家逼着作“女结婚员”,自己不是胡宝珠,没办法一意贤良淑德,也不是那些家内混乱,从小在“新娘学校”里培养出来的女子,演不出那一场后汉三国,所以职业是一定要牢牢抓住的,无论夫家怎么说,将来倘若时世变幻,亲友飘零,自己还要靠着职业来过活呢。
到了十一月中旬,传来一个很重大的消息,汪兆铭已经在当月十号病逝于日本名古屋医院。
汪兆铭过世,有的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唏嘘叹息,当年那个刺杀摄政王载沣的英雄少年,那光辉的往事已无人记起,即使偶尔还有人提到,因为其晚节不保,也已经多是用讥刺的口吻,比如篡改那首“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诗歌。
余若荻对这件事没有太大感触,毕竟还有九个月的时间,日本就要投降了,如今她就是一天天数着日子,然而这一天谢芳仪回来,面色却有些郁闷。
余若荻将饭菜摆上桌面,笑道:“姐姐啊,又怎么了?神风特工队都是少年人,她们国内已经没有多少战力资源,别看丢了长沙,可是那班人也是长久不了,还忧愁什么?”
谢芳仪闷闷地说:“今天我听到人家议论汪兆铭的事,说都是给夫人陈璧君拖累,那陈璧君十分凶悍,对丈夫管束极严,不许他多饮酒,说话常加训斥,倒不像是对待丈夫,仿佛是管教儿子一般。”
余若荻笑了:“单纯从汪精卫这件事来讲,这是好事啊,酗酒伤身体,他如今这个日子,却也不容易过,少喝酒倒是好一些。”
这不知又是哪里来的蚂蚁传,却是活灵活现的,要说战争期间,虽然媒体新闻严重受限,但是八卦消息如同野草一般蓬勃旺盛起来了,余若荻也特别爱听这些八卦,有什么秘闻奇闻,都是捧了一杯茶水听得津津有味,比如汪精卫的这件家务事便真的是很有趣。
谢芳仪皱着眉又说道:“仅仅这样倒也罢了,那些人居然说,汪精卫政府的成立,陈璧君要负大部分责任,因为汪精卫特别怕老婆,但凡是陈璧君说的什么,他只有听命的份儿,简直成了老太婆的奴才,日常经常叹息流泪。”
余若荻微微一笑,道:“那汪精卫是精神失常了么?自己的责任,不要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他是说话算数的公职人员,陈璧君倒是要负大部分责任了,平日里谈到‘怕老婆’,人人讪笑,此时光明正大拿来卖惨,红颜祸水的另类版本。”
谢芳仪看了妹妹一眼,叹道:“国事已经如此艰难,还要这样倾轧,汪精卫自己没有说什么,倒是有人这样替他委屈,道是汪精卫神经极度衰弱,俨然就是光绪,陈璧君便是那慈禧,都是陈璧君操控着他做事。还说什么倘若汪精卫毅然决然摆脱陈璧君,去了法国,便没有这一场事故,而八国联军的时候,倘若光绪能够决心摆脱西太后,结果一定是光绪做皇帝,慈禧永远不能再回到北京了。”
余若荻噗嗤一笑:“那么也可以这样想,当年辛亥革命没有发生,隆裕太后垂帘听政,中国便不必陷入后面的军阀混战,四分五裂,可以从容推进维新了。”
谢芳仪:只怕是要让溥仪早日亲政的,或者是安排顾命大臣。从前你说“女性爱国是自作多情”,当时听着很刺耳,如今才觉得虽然有所偏颇,但也不无道理,一个国家之中,大家也是各怀心思,没有那么多公平正义的。
余若荻:当年女权可是全力支持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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